应该说,这个办事员动了侧隐之心,在这个时候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
闫埠贵也不是傻子,办事员把话一说透,闫埠贵就知道自己在家破人亡的边缘上走了一遭。
办事员说完就起身走了,反正他话已经说到位了,如果闫埠贵还是要找死,那他也无所谓送闫家一程。
办事员有一句话没说错,这个事如果任由闫埠贵发展下去,闹到何雨柱知晓。以何雨柱的谨慎,何雨柱是不在乎直接拍死闫家。
这个时候,何雨柱根本不会允许闫家这样的隐患存在。
何雨柱因为对这个年代的敬畏,一直是以怂为主。
但真到了关键时刻,何雨柱为了保护自家人的安全,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手上见见血。
而闫家,处处都是漏洞。
只是闫埠贵没有给何雨柱这个机会,在办事员走后,闫埠贵就撕碎了信纸,然后塞进嘴里,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这大概是闫埠贵表达自己忏悔的方式。
闫埠贵并未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是跪在地上,就这样双手拿着撕碎的信纸,直接往嘴巴里塞着。
闫埠贵边咀嚼着,边痛哭流涕。
他的痛苦在于,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佛家常说顿悟,而闫埠贵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何大清任由他占便宜,不是无可奈何,而是那些东西,何大清就看不上眼里。
就像刘海中,原本是多牛的一个存在,可是被上面人一算计,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何家,经历那么多,甚至听说还跟轧钢厂的大人物李主任扳过手腕都没输,还是何家,安安稳稳。
应该说,闫埠贵的这次失败,虽然摧毁了他的骄傲,却也保住了闫家。
闫家老二已经是临时工了,不在下乡的序列。
但老三闫解旷,以及小丫头闫解娣却是到了下乡的年龄。
闫埠贵在这个方面,没有丝毫阻拦。
当闫家几个小的跟闫埠贵抱怨的时候,闫埠贵只是指指后院方向,对着孩子们说道:“你们想想光福跟光天俩个,总比他好吧?”
闫解旷闭嘴了,但小丫头闫解娣哭道:“爹,那些乡下····”
闫埠贵摆手阻止了自家姑娘的哭诉,说道:“让老三跟丫头你下去,肯定是要受苦的,但谁让你们赶上了呢?爹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让你们俩个哥哥稍微补偿一下你们。”
说到这儿,闫埠贵又盯着闫解放跟老大闫解成,开口问道:“老大,老二,你们每个月补贴弟弟妹妹五块钱,你们愿不愿意?”
闫解成还是抬头望天,好似世间所有事情,他都不关心一样。
倒是闫解成媳妇,焦急的拉扯着闫解成,只是闫解成完全忽略了自家媳妇的拉扯。
反倒是闫解放直接开口说道:“爹,我没问题,以后小妹的生活费,我每个月都会打过去。”
在闫解放的算计里,他每个月十多块钱,虽然说的好听,每个月交几块生活费,其他都他自己收着,但每个月闫埠贵都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算计他剩下的那些钱。
如今做个顺水人情,给自己家妹妹,也没什么区别。
老二的态度让闫埠贵夫妇很满意,闫埠贵又扭头看向闫解成问道:“老大,你呢?”
“啊?什么?”闫解成从茫然中醒了过来。
闫埠贵又想骂娘了,但看了儿媳妇哀求的神色,不由又放缓了语气说道:“老大,我知道你还没从那事情里走出来。可是你也要看看咱家现状,老三丫头一走,老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正,你就算不为我跟你妈着想,也得想想你媳妇。
儿媳妇自从到咱们家,可从来没享过福。一直跟着你吃苦不说,就说左右邻舍的嘲笑。你要不争气,不好好对她,你觉得你对得起谁?”
闫埠贵这番话一出,全家都陷入了沉寂。
杨瑞华眼泪巴巴的看向了自家老大。
闫解成先是有些恍然,但随着时间的蔓延,又是变成了浑噩。
闫解成茫然的问道:“爹,我现在这个能干啥啊?”
闫埠贵突然就伸手抽了闫解成一巴掌,“啪”,巴掌是相当响,抽的闫解成的脸不可避免的转向了一边。
闫解成正好看到了他媳妇担忧的神色,闫解成与他媳妇对视着,稍许,又是低下了头颅。
闫埠贵没有看到自家大儿子的小儿女心态,而是怒道:“你看看傻柱,当初要是他跟你一样,他现在又是个什么结果?何大清跟那个姓白的寡妇跑了,他带着雨水,说不定还不如你。
可是人家呢,自个救自个了,所以现在人家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你要不救自己,明天就去跟你媳妇离婚,从家里搬出去,省的天天在家里现眼气。丢我们脸,也丢你媳妇脸。”
闫解成听到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了。
他没觉得多对不起闫埠贵跟杨瑞华,闫解成甚至觉着,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闫埠贵害的。
但真要说对不起谁的话,闫解成还是对不起他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