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小石头，身上捂着被子，秀秀安慰着说：“芽婶，你也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经验那么丰富，怎么能自己乱了阵脚，孩子被你这么一哭没病也要吓坏了！”

芽婶拍着石头身上盖着的被子，哭得揪心揪肺：“我应该是六个孩子的妈呀……有两个也是这么烧没的呀……我小石头熬不过今晚了……我家石头也保不住了……”

怪不得，秀秀想起来了，芽婶现在只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男孩16岁，着急挣钱就偷偷跑到邻市矿厂去挖矿了，二丫12岁，还有这个四岁的小石头，曾经还有过的三个孩子都因病夭折了。

秀秀心生怜悯，扶起芽婶，说：“那哭也没用，赶紧送卫生所啊！”

芽婶擦着泪着急地说：“你叔去大队借马车了，这半天也没回来，不知道能不能借来！”

张建成站在门口听到这句

话，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转身就钻进夜色里。

“放心吧，建成哥去找了！”秀秀正安慰着芽婶，一低头，见小石头在被子里突然剧烈颤抖。

芽婶嗷地又哭了，秀秀连忙掀开被子，足足有厚厚的三层，她惊呼：“怎么盖了这么多被子啊！”说着把所有被子打开。

芽婶还在呜咽：“这么多被子都捂不出汗来，我小石头没救了……”

小石头此时四肢强直痉挛，呼吸急促，双眼上翻，这孩子怕是有点高热惊厥了，这是几十年后慢慢在年轻家长中间普及的知识，但现在农村人普遍没有正确的科学意识。

秀秀按照从前听来的方法，把孩子放平，把头侧向一边，伴着芽婶嚎哭的声音仔细观察孩子的状况。

果然，痉挛慢慢过去，孩子趋于平静，秀秀摸着他滚烫的温度，旋即扒开孩子的衣服，芽婶抹着眼泪嚷嚷：“哎，你咋把娃衣服都扒了！”

“芽婶！去弄盆温水来！给孩子擦身降温！”秀秀说着，转头看芽婶迟疑，赶紧又说：“我懂点西医的方法，试试总比你看着石头哭强，孩子体温太高了，得赶紧降下来！”

芽婶哆嗦着双手，脚下像被定住了，在旁边一直手足无措的二丫抢着说：“我去弄水！”

二丫倒了半暖壶热水又加了凉水混合，秀秀用帕子开始给石头擦身体，腋下颈窝手臂和大腿根，擦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的时间，二丫摸了摸

弟弟的额头：“石头体温好像下去点，妈你摸摸！”

芽婶扑上去又摸又亲：“是凉下去了……石头好点没？”

小石头恢复了意识，有气无力地说：“妈妈……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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