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快，春汛一到，那草原就会重新变成湖面了。”老六笑道：“到时候湖面会比现在扩大十倍，还放羊？不淹死就不错了。”

风吹过湖面和草原，湖面波光粼粼，草原也摇摇曳曳，那画面壮美极了。

“谢谢小师叔，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刘璃忙乖巧的擦擦泪。

“小师叔，你就答应我吧……”刘璃的大眼睛蓄满泪水，鼻子一抽一抽，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如泣如诉的哀求道：“这些天，我一闭上眼就是我爹的惨状，不为他做点什么我会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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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桢骑在马背上，一眼就看到那段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刘璃？”

“把我送回去，我还会再出来，我自己去南昌。”刘璃却一脸倔强道：“我一定要亲手替我爹报仇！”

北风鼓荡着船帆，沙船劈波斩浪，行驶在宽广的蔚蓝色湖面上，极目远眺，只见与湖畔相连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让人恍惚间像来到塞上一般。

“这就对了。”老六松了口气，他已经词穷了，再说下去，怕是要骂娘的。

“……”刘璃闻言愣了片刻，点点头道：“谢谢小师叔，我会坚强起来的，不让我爹难过。”

“表哥，把她送回……”说着吩咐胡泉道。

“小师叔……”刘璃摘下头上的破斗笠，她脸上也故意抹得脏兮兮的，没想到还是被一眼认出来了。

“小师叔，你这是告诉我沧海桑田尚在转眼之间，我们凡夫俗子的生死更是不可抗拒的道理吗？”刘璃若有所思道。

“小师叔怎么也学人嚼字眼开了？”刘璃低头摆弄着衣带道：“我吃饭很少的，也不用坐车骑马，就跟着伱……们就行。”

“那为什么没见到有人在草原里放羊？”刘璃四下张望道。

“对儒家所谓的守孝，我是不赞同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活人何必要变着法子折腾自己呢？三年自虐的结果，除了自我感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搞坏了身体，给活着的亲人增添负担。”

“呃……”老六嘴角一抽，我他么只是想显摆一下自己丰富的学识，不过刘璃能这样想，说明她在努力的走出来，他当然要配合了。便点点头，一脸深沉道：

“唉，算你狠……”朱桢无奈的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船在长江，一路逆流而上，全靠风帆和摇橹，其实也不比走陆路快多少。十天后刚抵达鄱阳湖口，这才能借上风势，把速度提起来。

“我给爷爷留书了，告诉他我也想去南昌，可二叔死活不带上我，所以我就跟着小师叔去了。”

“不行，你二叔不带你，自有他的道理。”朱桢却仍摇头道：“所以我也不会带你的。”

“我把凶手带回京城，你一样可以亲手报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刘璃面前，朱桢少见的不摆亲王脾气。

“多谢殿下。”胡泉胡帛轻声道，两人都是洪都保卫战中幸存的将领。但因为受到朱文正的牵连，一直郁郁不得志。

“这不是安慰，这是事实。”朱桢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