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应该的。”张懋丞忙笑笑道：“正如殿下所言，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说两家话。”

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待其在下首坐定，朱桢又感谢他不辞劳苦前来为大师兄主持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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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天师说得再有道理，楚王召见，他是不能不见的。

最后，他还是被下面人七手八脚换上御赐的道袍，送去正堂拜见殿下。

“五千七百一十二。”朱桢森然报出一串耸人听闻的数字。

然后换下一批砍头的……

这时，小道童进来禀报道：“教主，楚王殿下召见。”

这种大规模的集体处刑，引起他们强烈的恐惧。仿佛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被拉进去，一刀咔嚓咯。

“多谢殿下。”张懋丞直起身子，楚王又赐了座。

“好，既然伱我如此投缘，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朱桢便笑道：“天师可知，今日南昌城外血流成河，处死了多少人？”

忙活好一阵，张天师才缓过劲儿来，软绵无力的瘫在孙敬修怀里，还在时不时抽搐道：“本座不去。”

“贫道回去一定严惩不贷，把那些作奸犯科的道士革出山门，任由官府处置！”张天师知道这次出血是在所难免的，索性主动一点道：“此外，正一道愿意捐出观田五万亩，作为官田。再每年各孝敬二位殿下两万贯，如何？”

只听朱桢冷声问道：“知道这些人是因何而死吗？”

草草讲完了经，没有再阐述微言大义，张天师便被道童搀扶着下了都坛，到衙门里设好的静室休息。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天师忽然俯身狂呕不止。

幸好，张天师也是自幼经过专业训练的，哪怕心里慌成狗，面上也还能保持天师的体面。

“小部分是因为熊启泰谋杀刘琏一案，大部分都是因为《不管账册》案！”朱桢沉声道：“而熊启泰之所以要杀刘琏，也是为了那本《不管账册》！”

这种主宰一切，杀人如草芥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着迷了……

想到这，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正常起来，把目光投向南昌城内。心说真正的交锋，已经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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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三颗人头的刺激，天师今日说法的时长明显比平日短了不少。

“燕王殿下有旨，所有人等必须观刑到最后！否则以同党论！”

说着他重重一拍桌案道：“所以，完全可以说，他们都是因为那本《不管账册》而死！那本账册上到底记的什么东西，天师应该心知肚明吧！”

朱棣端坐在监刑台上，看着眼前恐惧的人群，还有那滚滚落地的人头，非但不觉得不适，反而还感觉有些兴奋。

小道姑们赶紧用痰盂接着，又是抚背又是给他喂丹丸，以清水送服……

最后，江边密密麻麻堆满了无头的尸首，鲜血把赣江都染得通红，一直流到鄱阳湖时，还能看到缕缕血色。

“但就是不能重新清丈，齐民编户？”朱桢似笑非笑道。

“殿下，江西历来便是如此。哪朝哪代的朝廷都会给正一道一些特权的。”张天师说着朝老六拱拱手，半是请求半是示威道：“贫道是皇上钦点的天下道教总领袖，天师府传承千年，体面还是要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