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射出,就和四周环境融为一体。气息顿时无影无踪!
目睹孙鹤的动作,陈平先是一愣,旋即铺开神识寻找起来。
然而,血道之术以诡异著称。一时半会竟没有什么发现。
“本座才化神境界,孙老祖你何至于一见面就用秘术保命!”
嘴角一嘲,陈平展开双翅,身形从沿途的建筑中穿梭而过。
“不好!”
见陈平所去的方向,某片空间中传出奇阎的惊怒。
同时,地下深处拨开一双血红巨臂,将一座白骨宫殿连根拔起。
“本座的宗门贡献点还未兑换,奇老祖你未免太小气了些。”
见奇阎识破他的预谋,抢先一步托起宝库,陈平心底阴色一闪,手臂朝着头顶狠狠一划。
一枚灰黑珠子滴溜溜的浮现。
下一刻,玄器灵珠的重力领域压砸而下。
“轰隆!”
宝库大殿四周的禁制不堪一击,溃灭无影。
即使是奇阎的巨人真身也身形一滞,背部弯斜,差点半跪在地!
“这宝物中的重力领域竟接近了三蜕。”
奇阎口中鲜血狂流,但为了保住宝库,不得不强行抵抗。
见状,陈平毫无废话,幻出一张森罗仙手,在宝库大殿的第三层轻轻一削。
仙手将半座宝库带回身边后,他阴森的露齿一吐。
一朵热浪惊人的苍焰从屋顶黑洞窜入。很快让奇阎手里的残破宝库融烧起
来。
对魔宗,务必做事做绝!
“剑宗孽障,你该死!”
奇阎一边扑灭宝库灵火,一边暴跳如雷的狂吼。
“可惜我的法力跟不上消耗,否则陨落的应该是你。”
面庞一阵青白之色交织,陈平急忙捏碎三枚火属性仙晶,接着,他把半座宝库往太合瓶里一塞,身形一路往高空窜去。
沿途,苍焰席卷成一片火海。
令奇阎这位擅长血道的魔修寸步难行,根本无力追逐。
“孽障,那粒无量明丹的主材之一乃是诛邪大圣赏赐,你今日带走此丹,必遭上宗追杀!”
奇阎怒发冲冠,咆哮出口。
数千年前,诛邪大圣看中了他上缴的某件八阶宝物,从而赐下了一滴灵水主材。无量明丹极其珍贵。
千机魔宗能保存至今未被更强的魔门觊觎,完全是因为诛邪大圣的缘故。
谁敢抢他老人家赏赐给小辈的东西?但剑宗的贼人大耍阴谋诡计,意图带走丹药,这简直是在捋虎须。
“让诛邪大圣和晚辈家里的老祖宗对话吧,恕不奉陪了!”
听闻此言,陈平丝毫不为所动,身形虚空一旋。
四十余颗气息浑厚的剑丸徐徐跳闪而出。
元始剑飞来一扫,带着剑丸斩向头顶大阵。
如此声势,令七阶阵法摇摇欲坠,几乎停止运转!
“你妄图破境,老夫就毁你道心!”
见陈平即将破阵飞远,奇阎眼中寒芒一凝,从嘴里吐出一件丈许长的暗红木翅。其上符文飘动,各色莹光交织不停,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凶煞之气。
“咔嚓!”
奇阎冷笑一声,伸手捏碎暗红木翅。顷刻间,一粒粒红色异斑浮起。
他神魂张嘴一吸,把异斑吞吐腹内。接着,只见其的神魂飞速肿胀,在达到一个临界点后,竟是朝陈平逃走方向爆裂一吼:
“千机魔宗待你不薄,你为夺丹药,竟如此不择手段,比之邪修还恶毒数筹!”
冰冷的声音扩散而去,陈平听在耳里毫无反应,手脚加快破阵的同时淡淡回应:“千机魔宗作恶多端,杀你宗一人,便是解救亿万人!”
“再多杀一圈,在下都害怕自己立地成佛了!”
这些人个个炼制血祭之宝,不知屠了多少无辜生灵。
算计魔宗,他根本无一丝的愧疚。
“奇静荷是你道侣,与你相濡以沫百年之久。她还曾向老夫提出要为你留一血脉,而你手刃至亲,如何当得起光明磊落的剑修之名!”
奇阎幽幽怒斥。
此刻,陈平的半个身子已没入外界。
但四周的元焰,却阻挡了他的追击。
不过,此老竟也好似放弃了一样。
只是用神识不断在陈平耳边震慑。
“奇静荷?”
“她是谁!本座记不清了。”
陈平面不改色,回头冲奇阎冷冷一笑。
继而,毫不犹豫地催动剑丸朝阵法中心一斩。
“轰隆!”
一个扭曲不定,直达宗外的空间通道显现。
白影一闪,陈平瞬间冲出千机魔宗。
千机魔宗的山门在天焱仙城之内。
陈平打碎阵法后,立刻朝一个方位俯冲而去。
“已知恢复一身灵力需十几枚仙晶,我只要在逃跑路线中途卷走几座大型店铺,这笔买卖怎么都不会亏!”
暗地里念头一闪,陈平泛着森然笑意,飞扑过一座六层的阁楼。
血泉阁。
千机魔宗直属店铺,专门售卖杂物。
平日生意火爆,材料堆积众多。
“轰隆!”
在玄器灵珠的压迫下,阁楼的禁制如骄阳下的薄雪,消
融一空。
待陈平一掠而过后,整座高大的阁楼已不见了踪迹。
留着地面上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寒风阵阵。
“桀桀,至少三百仙晶到手!”
粗略一算,陈平兴奋不已,又朝周边的另一处飞去。
他在天焱仙城一待两百多年,早对这里熟悉万分。
就和拆家一样,陈平朝城外逃的同时,连续摄走了七、八座标志性的建筑。
城内的魔修一个个惊慌无比。
不知千机魔宗一手遮天的李重夜发了什么疯。
但压根无人敢出手阻拦。
因为此子身上的威压竟实实在在超越了化神。
“红香楼的客人财大气粗,现财最多!”
“但那地距离我太远,还是莫因贪婪无度丢了小命。”
陈平头脑清醒,见到最近的一处城门后,不做耽误的飞射出去。
天焱仙城虽是边陲小城,但也建有一座传送阵。
七阶魔修互相支援非常方便。
他逃离天焱仙城后,不假思索的一路南飞。
“剑宗同门,功臣回来了!”
陈平遁光一敛,面带欢愉之色的消失无踪起来。
自己惹了事,自然要找宗门擦屁股。不过,他从未打算直接回剑宗复命。而是要选择一座秩序森严的仙城,先把九九归一劫渡了再说。
······
千机魔宗山门。
原本为奇静荷准备的渡劫之地一片狼藉。
奇阎老祖衣裳褴褛,面庞毫无表情。
奇怪的是,陈平明明未击伤他,可此刻,奇阎的魂魄却是缩小了数倍,竟变得轻飘黯淡,犹如风中残烛。
“四蜕心煞之力传音入体,那小子渡劫时引动心魔,决计必死无疑!”
突然,奇阎身旁血光一波动,一名山羊胡老者面带暴怒的走出。
说完这话,他终于有了一些快意的感觉。
孙鹤好久没如此的痛恨过一名小辈了。蛰伏百年,三位炼虚种子被杀,抢走无量明丹,将宗门宝库飞灰湮灭。
最后在两位炼虚的阻杀下从容逃遁。这是千机魔宗自立宗以来,从未遭遇过的奇耻大辱!
一想起方才自己仓惶解体保命的场景,孙鹤不禁无地自容。
幸亏奇师兄动用了那件重宝。
此血海深仇自有天道帮他们解决。
“那件心煞神骨让我付出了整整两千枚仙晶的代价,并且还欠下灵泉仙宫一个人情。”
奇阎眼睛一缩,调息着神魂。
他正是因为催动心煞神骨,才导致自己魂魄反噬重伤。
而先前捏碎暗红木翅,传音质问陈平,当然不是多此一举。
这宝物名唤心煞神骨。
乃是其他星辰的一位大师所炼制的异宝。
昔日,灵泉仙宫在天焱举办拍卖会。做为东道主,他上下打点,提前截留了本该是压轴之物的心煞神骨。
此宝内蕴四蜕心煞之力。阴人于无形之中!
被击中者极难发现端倪。
等到深度打坐,修炼功法,或者渡劫之时,心煞之力便会悄然发作。
招引天外之魔吞噬修士的意识!
奇阎本打算以此宝算计一名同阶强敌。
最终却是用来对付了一位化神小辈。
“静荷遇人不淑,老夫也瞎了眼珠!”
奇阎脸庞青筋凸起,指甲狠狠掐进血肉。
此刻他懊悔万分。
恨不得穿梭回当年,把李重夜扼杀。
“不怪师兄,那小子伪装的滴水不漏,连我都对他起了栽培之意!”
孙鹤咬牙切齿的道。
再回忆李重夜在宗门的百年岁月,他竟还是找不出一丝怪异之
处。
由此可见那小子的心机和隐忍,绝对能把九成九的真正魔修踩在脚底。
“他......他是剑宗新一代的领军之人。”
痛恨过后,孙鹤心生一股无法描述的寒意。
奇师兄配合宗门阵法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单独相遇,他恐怕撑不过多久!
可怕的事实产生了。
化神巅峰比肩炼虚中期。
若此子侥幸破境,成为与他一样的炼虚
孙鹤陡然一激灵,双目的恐惧之色一闪即逝。
“刚刚的一战,他还没有施展剑魄神通!”
奇阎的补充更让孙鹤浑身发抖。
众所皆知,至仙剑宗的剑魄神通才是压箱底的独门道术。
“这......这种化神,上宗的大圣传人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孙鹤的面色难看之极。
他所指的上宗自然是天魔道宗。
而大圣传人则是那位在化神巅峰,屠了一名七阶初期涂刹的顶级真传。
可横竖一比,陈平较那位还要强悍几分!
“他行事更像邪修,至仙剑宗若传承在他手里,也算是毁了......”
深吸口气,孙鹤仿佛在宽慰自己。
“师弟错了!”
奇阎摇摇头,眼神忌惮的道:“相反,那小子以后如果接掌至仙,对我魔宗二十七城而言是个十足的噩耗!”
听罢,孙鹤连连苦笑。他懂师兄的深意。
剑宗的那群老牛鼻子讨厌归讨厌,但一举一动皆有章法。
甚少玩阴谋诡计。
可陈平是什么人?
百年时间大家有目共睹。
恶,邪,坏,利己!
他若夺得剑宗大权,魔宗的好日子确实将一去不复返。
“心煞神骨的祸根不保险。”
奇阎隐隐有预感,四蜕的心煞规则杀不死那小子。
“师兄,上禀天魔道宗吧,此子断不可留!”
孙鹤开口提议道。
“剑宗的天之骄子为何要蛰伏百年,抢那粒无量明丹?”
再联系九九归一劫经验的大范围泄露,奇阎蓦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和剑宗已经闹的不愉快了。”奇阎右眼一缩,呢喃道:“这消息必须汇报给上宗知晓。”
“另外,老夫也要放弃祖业投奔天魔道宗了,不然那小子突破炼虚之日,就是我的死期!”
听他所言,竟是打算抛弃一座仙城的利益,改头换面去天魔道宗当一个普通长老。
对此,孙鹤却极为理解,深以为然的道:“师兄考虑周全,师弟这就吩咐下去,一年之内撤离全员。”
“师兄何时说带你一道了!”
忽然,奇阎猛地一变脸,双膝微屈的一弹,扣住孙鹤的脖颈。
黑焰浇下,瞬间将其烧得飞灰湮灭。
诡异的是,并未生出魂烟。
“啧啧,师弟原来一直防范着老夫,可笑可悲!”
奇阎双目神光一射,在千里外找到一个正疯狂逃遁的身形。
“加入天魔道宗后,师弟必不会再以老夫马首是瞻,不若主动做出最后的贡献,老夫心生感动,或可放你的嫡系一条生路!”
他冷厉一笑,扑身抓去。
蟠龙仙城。
此城位置处于至仙剑宗偏腹心区域。
一城中,数位炼虚修士坐镇,平常基本没有公然违抗秩序者。
蟠龙城最高档的租借洞府坐落在西山。
这日,一名身着紫袍的修士从西山某座洞府离开,匆匆出城。
城外,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紫袍修士沿着一条蜿蜒河流徐徐低飞。
同时,手中不断洒落白
粒状的骨灰。
“道之争,本座从不相让,奇仙子,祝来世安好!”
一段低沉的细语从男子嘴中蹦出。
“是该开始了。”
接着,抬头一扫清亮的天际,紫袍男子面色坚毅的返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