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对不起。”钱进拍了拍她的脑袋,力道不重,倒像是安抚一样:“钱大米,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可是师父……”
“唐家实在欺人太甚了。”季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钱米,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毛毛怎么办?”
关于赵琴雅摔下楼梯和唐丰威胁她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完全知道了。
这个唐家,看似外表风光无限,实则内心真实龌龊不堪。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不知道。”提到毛毛,钱米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如果我真的跟唐亦洲离婚了,想要争取毛毛的抚养权,可能很难。”
不仅仅很难,而是完全不可能。
以唐家在A市的地位还有唐丰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让她争取到毛毛的抚养权,让她带着毛毛离开呢?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唐丰一次将她逼到死路还不够,还有第二次逼迫她,只是这次更加狠绝。
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嫁给唐亦洲,那为什么当初不阻止到底呢,这样做,只是为了最后给她一个迎头痛击吗?
“什么叫很难,那是你的孩子,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我们去跟唐亦洲交涉。”季风一脸怒气。
跟唐亦洲说?
呵呵。
“季风,你先进去,我有话跟丫头说。”钱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对儿子说到。
季风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钱进拉了一条凳子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摸了摸她垂下来的脑袋:“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要离婚吗?”
否则呢?
唐丰用师父的安危来威胁自己,她如果选择了唐亦洲,那么师父怎么办?
而且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就算对唐亦洲有再深刻的感情,都无济于事了。
爱情跟现实抗衡,怎么都是后者赢了。
“师父,我决定了,赵琴雅和唐丰欺人太甚了,我真的很委屈很难过,我不想呆在那里了。”
她这话是实话,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坚持不下去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师父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开心。
“师父。”
钱进抚着她的脑袋,眼中也有一丝悲伤:“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只不过这种成长的代价比较大,过程比较痛苦。
钱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
哭过之后,钱进问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决定什么时候见一见唐亦洲。”
如果想要快刀斩乱麻,那躲着不见更是不应该。
“师父,你把我约唐亦洲出来,就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她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解决。
“好,师父帮你约他出来。”
“好了,别哭了,明天还要战斗,就你哭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明天哪里来的气势,赶紧去休息休息。”
“恩。”钱米抽泣了一声,起身朝房间走去。
等她离开之后,钱进的脸色顿时沉下,直接拿出手机拨通的唐亦洲的电话。
等对方接通之后,他音色冷冷的开口:“明天中午,丫头要跟你见一面。”
翌日中午,市中心一家咖啡馆。
钱米从出租车下来,看着面前的咖啡馆,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她知道里头有个男人在等她,只不过这一脚踏入进去,就真的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唐亦洲已经定了一个包厢,钱米由着服务人员引路,朝包厢走去。
当站在包厢门口的时候,手臂几次抬起,却又惶惶然放下,心脏之处,仿佛热血在沸腾。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正想提手敲门,没想到门已经先一步从里头开了起来。
她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呆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唐亦洲似乎一夜未睡,青色的胡渣都冒了出来,俊脸有着明显的疲惫之色,衬衫也都是褶皱,一看就是一晚上就没睡过觉的。
看着他这幅样子,钱米的心一瞬间的疼了一下,但立马按压了下来。
“你能别挡在门口吗,让我进去。”
唐亦洲回过神来,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但身子却微微让开。
钱米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唐亦洲也随之坐下,两人之间各自沉默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不过最终,还是钱米率先开口了。
“唐亦洲,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要说一件事,我……”
话还没说完,她抬起头,却撞入一双十分沉痛的眸子之中。
那双眸子,盛满了哀伤,布满了血丝。
她一愣,竟然有些难以开口。
唐亦洲淡淡一笑,笑容却如同盛开在悬崖边花一般,绝望无比:“你是想跟我说离婚这件事吗?”
钱米抬头,眸中晶莹闪烁。
手指下意识的捏紧,她想要开口,喉咙却干的要命,最终的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是的,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说这件事。”
话音落下,一道阴影霎时笼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