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眼睛看吗,睡觉。”抱着被子,她抬起头,目光含着深深的幽怨。
别以为把所有的房间锁了就可以把她吃的死死的了,她才不会那么没骨气的妥协。
“这是我的被子,我的枕头,你不经过我的允许随意拿,真的好吗?”
看着那张理所当然的俊脸,钱米嘴角抽了几下,却不说话。
“恩。怎么不说话?”
男人施施然的问道,如同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一样,等着她低头。
看着那张充满揶揄的俊脸,她忍了忍说到:“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这话的潜意识就是,既然是你把我带回来的,那特么就给我不要那么作,再继续惹毛她,拳头伺候。
“恩,然后呢?”如同复读机一样,唐亦洲只会这么一句。
“然后你个头。”
见这男人跟大山一般杵着,她也恼火了,直接将被子枕头扔到地上,脚尖一旋扬长而去:“还你。”
“你要一个人睡沙发?”见她要走,唐亦洲在身后问道。
“谁让某个神经病把所有客房都锁起来,我不睡沙发,难道睡地板?”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反正床大的很,我不介意分你一半。”
“我介意。”她脚步没停,声音却越来越远,“你别忘记了,我们现在还在协商离婚之中,哪有快要离婚的夫妻还睡在一起的。”
唐亦洲一脸黑线。
心里堵着一口气,还真的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不过这没被子的,睡到后面还真是冷的可以。
要不是这家伙,她现在早已经在酒店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哪里像现在,冻的跟一个孙子似的。
正暗暗诅咒唐亦洲的时候,黑暗之中,有轻缓的脚步声慢慢而至。
脚步声在面前停下,钱米故意将脑袋转过去,想也知道是唐亦洲,虽然黑灯瞎火的,但她还是选择怒转头。
寂静黑暗之中,呼吸声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变得异常清晰。
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企图屏蔽耳朵无视站在面前的人,但观感还是异常的清晰。
对方也不说话,更是不动作,仿佛是入定了一般,就这样跟木头一样杵在那。
钱米耐心本来就不够,这家伙一直站在面前,她怎么睡得着。
“你看够没?”忍无可忍之下,她忽的坐了起来,气冲冲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终于肯理我了。”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在黑暗之中有种特别的金属质感。
“废话,你跟神经病一样盯着我看,我怎么会睡得着,不给我客房睡就算了,想折腾我早点说。”
“钱米,你知道为什么这半个月以来,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吗?”
他不开灯,钱米却觉得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她微微躲开了一些。
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你以为我真的是在逃避吗?”
“不然呢?”她反问。
“妈摔下楼梯的事情我就算不调查也相信不是你做的。”
钱米抱着膝盖不说话。
“爷爷想用这件事逼你离开我,跟我离婚,甚至用你师父威胁你。”
黑暗中,他把唐丰跟赵琴雅心里那些想法一一说明。
听到这些话,她愣了一下,心中涌过一阵阵酸楚。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明白。
“你知道就好,为了我,你爷爷跟你妈也是挺辛苦的,整天就想着要怎么把我这个狗皮膏药给撕开,所以我现在称了他们的心不好吗?”
自嘲的声音,宛如利刃一样在唐亦洲的身上刮过。
“老婆。”
“唐亦洲,不是有爱情就可以战胜一切的,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海洋,我曾经想要跨过去,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我不想尝试了。”
沉默,慢慢漾开。
片刻之后,唐亦洲开口:“所以因为失败一次,你就要彻底把我丢弃了吗,你觉得这个对我公平吗?”
他爱的那么真那么刻骨铭心,难道他所有的爱加起来都不能让她有勇气一起面对吗。
“我以为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样。”唐亦洲淡淡笑了笑,笑容中满满的都是苦涩。
如果现在灯光亮着的话,钱米一定会看到他眼中浓浓的失望和难过。
听到这句话,钱米身体颤了一下,最终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
“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因为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这言不由衷的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勇气冲口而出。
沉默涤荡开来。
这一句说完,钱米明显感觉周遭的温度立马下降了不止一个度数,她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真的冷的,还是被他的冷然给冻住了。
“阿嚏。”鼻子发痒,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这尴尬而又凝滞的气氛。
“你去楼上睡吧。”几乎是在她打完喷嚏的同时,唐亦洲就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唐亦洲的声音变得十分冷然和低沉,有些陌生。
是不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垂眸自嘲的笑了笑,是就是吧,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好。”她说了一句好,起身穿上拖鞋,下一秒灯光亮起,唐亦洲那张俊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