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模样在脸上呆了好多天,直到大年初二,自己因为睡懒觉被妈妈掀了被子,一脚踹下了床……
而今年蜜姐又给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爸爸又能拿冬虫夏草泡水喝啦。
她美滋滋的把箱子放到了后备箱,而孙婷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刚上车,她就见婷婷姐递过来了一个红色的牛皮纸袋。
“给。这是许哥给你准备的过节红包。”
对于牛皮纸袋……苏萌可太熟了。
甚至有时候她怀疑……许哥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的同学朋友,人家单位发过节的福利,通常都是打到工资卡上……
可为什么许哥这么喜欢用牛皮纸袋呢?
要么是信封。
信封是一万。
而看这牛皮纸袋……里面少说三万块钱。
不是,为啥发过节费不能达到卡上呢?给个牛皮纸袋总感觉好别扭呀。
她一边琢磨,一边打开了袋子,往里看了一眼。
“……五万!?”
这……这还没过年呐!
许哥这是干嘛?
而看到她惊讶的样子,孙婷一边开车,一边点点头,指着储物格:
“里面有一包喜糖,也是你的。这次公司里的员工过节费连清洁工阿姨都有一万块。三水哥添丁嘛,大家一起沾沾喜气,是许叔让的。喜糖也是。”
“嗯嗯!”
苏萌眉开眼笑:
“嘿嘿……婷婷姐,您看过小宝宝了吗?”
“看过了。唔……像嫂子多一些。嗓门大,喜欢哭,倒是没暖暖和阳阳好哄是真的。”
“那……满月酒和许哥的婚礼不是一起么,咱们送点什么呀?婷婷姐您是随礼还是?”
“不随礼,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
孙婷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
“你这边不提,我是这么想的……礼金全公司肯定都是统一的,蜜姐也不让随多,但我自己会送一床被子,百纳被。我妈已经给我要了好多布头,开始做了。你这边也上点心,不管是百家衣还是百纳被,得给出点诚意,明白么?许哥和蜜姐对咱们这么好,三水哥又是许哥的亲哥哥,别买个什么工艺品之类的湖弄。”
“嗯嗯,我懂了!”
苏萌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回家就跟我妈说一声去。我家亲戚多,小孩子的衣服都是亲戚互相串着用,百家衣没啥问题的!”
“那就行。”
听到这话,孙婷也放松了下来。
人嘛。
其实就是这样。
将心比心。
许哥和蜜姐这场婚礼,虽然乍一听“在农村办”、“大锅菜”之类的,好像花费不了多少,但从蜜姐家亲戚那边又是购物卡,又是旅游的待遇,以及烟酒大集之类的规模,可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们不缺钱,缺的是一份赤诚的心意。
比起礼金,心意显然更重要一些。
这次的婚礼是双喜临门,对于许哥和蜜姐,她是真的想不到用什么能表达出自己对婚姻的美好祝愿……也不用祝愿。
人家两口子那黏湖劲,但凡接受能力差的人都能当18禁的小电影了。
所以,还是从另外一洗,许哥的小侄子身上下功夫吧。
……
晚上饭,一家人没在家里吃。
许鑫开着那辆沃尔沃,拉着一家人,后备箱里还带着十二个饭盒赶往了和睦。
他们住的月子中心都是按照酒店规格来的,而张倩的标准显然是总统套级别。
餐桌大,足够用。
一家人跨年自然得凑到一起。
哪怕嫂子只能对着那一桌子饭菜流口水,然后老老实实吃自己的营养餐,可就这心里也高兴。
而最高兴的其实还是许大强。
今天晚上,俩儿子,俩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凑齐了,两边的亲家也都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光,哪怕他只能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长桌代表家主的位置上,可还是很开心。
不过,为了照顾产妇和孩子,一家人今天喝的都是红酒。
这点最为遗憾……
但人生不就是如此么。
再怎么完美的生活,也总是会多少流露出一丝缺憾。
可许鑫把自己父亲拿着酒杯笑吟吟的模样倒映在自己的童孔里后,心里却有些心疼。
今天下午他回家的时候,妻子和他说了一个事情。
就在昨天,为了这个跨年,她特意带许大强去染了个头发。
以前其实许鑫也好,她也罢,都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而昨天去染发的时候,她看着理发师在弄,凑近瞄了几眼后,忽然发现……原来许叔叔的一头黑发其实是“伪装”。
他的发根挺多白发的。
父亲……
老了啊。
他端着红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这顿家宴其实并没有吃多久,哪怕这房子隔音好,但一家人毕竟也不好用那种旁若无人,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的态度胡吃海喝。
不太合适。
于是,一人一满杯红酒喝完,就算是结束。
而结束后,许鑫提议,许淼跟随,许大强最终拍板:
“走,抽烟去。”
三个对这个医院丝毫不陌生的男人夜晚再次摸到了小花园的凉亭里。
时冬腊月的,点上了烟。
“冷不冷?”
“不冷。”
“暖和哇。”
听到兄弟俩的回应,许大强点点头放心了:
“都掖好,感冒了哇!”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可他的语气依旧一如当初。
然后看着兄弟俩几乎是本能一般撩起羽绒服,把衣服往裤腰里面掖,他这才满意的抬起了头,看着一片灰暗的天空……
“啊呀!
陕北汉子脸上全是不满:
“这燕京的污染严重哇!今年呢来,莫说星星了,月亮都是雾蒙蒙滴……”
听到这话,许淼来了一句:
“这几天pm2.5还高滴吓人!出门呢都带口罩~”
“是吗?没啥感觉啊。”
许鑫一脸“头好痒”的模样。
他在家里的角色一直是那个胡作非为鸡飞狗跳的模样。
这话倍儿符合人设。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许淼翻了个白眼。
许大强直接开口:
“都说了哇,你没事看看新闻!那国家大事不都靠新闻掌握的哇?……还是导演呢!不丢人哇!”
“嘿嘿~”
许鑫憨笑了两声。
然后……
“爸,甚时候找个姨照顾哈你,好哇?”
“……”
许淼一愣。
而许大强则是满眼的无语。
好端端的怎么扯起来这个了?
“喝多了哇?”
他忍不住问道。
“没。”
许鑫摇头:
“就是……觉得爸你太孤单了……现在有哇?”
“……”
许大强再次愣了愣。
这次的沉默时间大概是三四秒。
三四秒之后,他才摇头:
“么。”
许鑫心说你咋不说实话呢?
于是再次追问:
“是哇?”
他心说您老人家就挑明了不行么?
您只要挑明,我立刻改口喊姨。
可谁知许大强却依旧摇头,并且有些不耐烦了:
“你关心呢滴事作甚,管好你自己就得了。多大个人了,连个新闻都不看……三金,你都当爸爸了,也该长大了哇……”
老父亲絮叨模式开启。
可许鑫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是长大了,但不是被夺舍了。
当爹的要拿他有办法,当年也就不会让他活成个小祖宗了。
“啊呀!爸!你和呢说实话嘛!呢和三水都同意,有撒嘛……是吧,三水。”
“……”
许淼嘴角抽了抽……
又抽了口烟……
在严父和“逆子”的抉择中,罕见的站在了逆子这边:
“就是,爸,呢和三金也都想身边有个人照顾你……”
“……”
这次,许大强不说话了。
愣愣的看了俩人一会儿,忽然起身来到了兄弟俩面前。
嘴里叼着烟,他两只孔武有力的手对着兄弟俩的头就是一顿揉。
一边揉,一边说道:
“胡说个甚。爸日子好滴很哇,看着你俩都结婚了,也有了娃……呢就算下去见你们妈,也有个交代了哇……呢滴娃都长大了……”
话语中的情绪随着嘴角叼着的香烟燃烧。
又伴随着烟灰的飘散而隐去。
陕北汉子看着自己两个优秀至极的儿子,满眼慈祥。
至于刚才那个话题……
他到底,没给出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