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子,是不是被你偷去的?快些还回来,那可是我娘的救命钱啊!”
“就是你小子葬了良心偷的钱?吴家妹子莫哭,人已经堵住了,量他也插翅难飞!”
一男一女先后出声,瞬间让安长生猜到,三拳帮的那伙人要怎么料理自己。
不是栽赃,就是一味的泼脏水!
拥有天眼通的他,能够辨别出这姑娘的哭闹,出自真心,而那位与他素昧平生的矮瘦汉子,却藏着几分异样,至于整天盯梢的胡彪等人以及王二楼,则根本就不在现场,安长生匆匆往外扫了一眼,只看到已然成势的围观人潮,没能发现他们躲在附近的一栋酒楼上,隔着大街看好戏。
“嘿嘿,这是老天爷都要跟你过不去啊!”
王二楼得意笑道,此前他未曾料到,事情居然发展得超乎想象。
本来,王二楼的计策,称不上多么高明,无非就是栽赃嫁祸那一套。
先让那吴姓姑娘,和安长生有了接触,再派胡彪等扒道好手偷去她的银子,最后让把吴姓姑娘诱骗出门为娘买药的那个汉子,趁着姑娘慌乱之际,把怀疑对象直接锁定到安长生的头上,最难的一步,便算是办成了。
反正银子丢了,嫌疑人是你安长生,“碰巧”有路人知道你在老白涮肉坊打杂,那么把嫌疑人从店里请出去,到衙门交代清楚事件经过,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要进了衙门,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这大中午的,县太爷可没有耐性仔细办案,碍于刑侦手段的欠缺,遇到不负责任的主官,一上来拿板子招呼,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万一屈打成招,刘查礼的买卖,也就有了交代,即使安长生咬定不松口,三拳帮的人也能整的他声名扫地。
有道是三人成虎,这伙地痞流氓散布谣言,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活的说成死的,反正你安长生是进了衙门挨了板子,要是没罪,县太爷犯得着打你?
王二楼对张掌柜的秉性,一清二楚,知道他最怕遇到面善心恶的伙计,到那时,安长生被老白涮肉坊扫地出门,也就没了在大原府城的立足之地。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王二楼万万没想到,安长生会突然拐入天元居中,店内还恰巧坐着一位公门刀头。
本来厉小刀就因异样焦急,对安长生萌生出怀疑的种子,这下被苦主堵住了门,怀疑便直接变为深信不疑,无需再大费周章到店里抓人,直接就能把人拿到县衙中去。
安长生的破运气,直叫王二楼等一伙人心中窃喜,他们用不着亲自上阵,也就尽可能的避免真相败露,厉小刀在大原府城又是出了名的急公好义,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安长生滚出城门的落魄身影!
“姑娘,别着急,说说你丢了多少银子?”
厉小刀面色阴沉,却没有冲动到直接下手,店里有两位长辈看着,他必需做到滴水不漏。
那吴姓姑娘抽噎着说道:“银票加上散碎银子,一共三十四两七钱八分!我娘一直患有心疾,听李家哥哥说回春坊来了名医,小女子便拿出所有家当,想去上门求治,可没想到……没想到,半路上银子就没了啊!”
银钱有零有整,大大加深了可信度。
而且好死不死的是,超出了安长生的所有身家,更让厉小刀确认安长生之所以那般焦急,是为了赶紧销赃!
不过,厉小刀还是耐着性子,指着安长生再度问道:“你怎么确定,一定是他偷了银子?”
“小女子忙着赶路,不慎被人撞到后背,是他扶住的小女子,也只有他能偷去银子!”吴姓姑娘认定了安长生的作案事实,旁边的李家汉子,忍不住上前喝问安长生,“银子呢?快些拿出来!吴大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是害了一条人命啊!”
哗……
人命关天,最是能引发群情激奋,路上行人也不急着往回赶了,直接把天元居堵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