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取出八宝琉璃净瓶,底朝天,口朝下,口中念念有词,青光闪过,地上显现出小鬼的身影。小鬼见到张浩二人,不觉又磕头拜谢。
张浩望向小鬼,不觉眉头皱起,道:“你有何冤屈,细细道来。”
他倒是一时无事,当起了断案老爷。
朱九在一旁起哄道:“有何冤屈,尽数道来,有我二人为你做主!”
小鬼哭泣道:“多谢二位大仙,多谢大仙。小的本姓孙,单名一个作字,乃是望头乡人士。家中有一老母,一寡妇小妹,还有……还有妻子王妍。”说到他妻子的时候,小鬼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张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点点头,继续道:“你是怎么死的?”
提到自己的死因,孙作顿时大哭起来,道:“那一日,小的醉酒而归,醒来时,已经变成鬼魂,其它的却是一概不知,小的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朱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可真是个糊涂冤鬼,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浩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摸着下巴,道:“不知道怎么死的?这……这……”
朱九一看,圆溜溜的眼睛转动,道:“浩哥,反正嫂子回魂也早,不如我们便去望头乡走一遭,帮这小鬼申冤?”
张浩虽不知这朱九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要他遇上这种不平事不管不顾,那他恐怕睡觉也睡不踏实了。
朱九一看张浩答应了,也是心头一喜。对他来说,只要不去酆都鬼城,去哪都好。反正去望头乡帮孙作查案申冤,又能拖延几天的时间,他可是被黑白无常两个鬼差给吓破了胆。
就这般,张浩收了孙作,两人往望头乡赶去,等他们到望头乡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更时分。张浩放出孙作,孙作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激动兴奋之色难掩,一路飘忽着往自家赶去。
张浩一看,从怀中掏出两张符,递给朱九,道:“这可是我仅有的两张二阶黄符了,隐身符,贴在身上,便可令凡人看不见,走吧。”说着,将一张符贴于自己的身上,张浩的身形顿时变淡,慢慢的隐去。
朱九一看,嘿嘿一笑,他可是来者不拒,也不客气,拿起隐身符便贴到自己身上,乐呵呵的追前面的张浩而去。
两人一鬼进了孙家门,往内堂赶去。这孙家上下贴满了白布,正是在为孙作在祭灵。此时大堂之中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旁边有三女,其中一老二少,老的想必就是孙母,其余二人是孙作的妻、妹。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她们三人守了一夜,按理说早已经是困的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只是奇怪的是其中一女睁大了眼睛,四下张望。
一阵冷风吹过,三人不觉都醒了过来。
“娘,你还是回房休息吧,守夜有我和宝莲就够了!”一个长的三大五粗的妇人看着一旁跪着的老妇人,开口劝说道。
“你个毒妇,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害死我哥哥,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老妇人还未说话,孙宝莲一听,便抢先道。
“不用你管,你个毒妇,竟然谋害亲夫,你会有报应的。老身要守在作儿的灵前,万一作儿回来看他娘呢?”老妇人执拗的道。
孙作的妻子王妍听着二人左一口谋杀亲夫,右一口假惺惺的,心中发堵,不由低头轻声哭泣起来。
孙作一一扫过自己的亲人,最后复杂的看了一眼妻子王妍,然后慢慢的飘到孙母跟前,轻声道:“娘!”
孙母却是仿佛像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味的在那里小声哭泣起来。
孙作一连叫了几声,孙母只是不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母便在眼前,却不得而见,孙作大急,去触摸孙母,却是一穿而过。孙作顿时呆住了,跌坐在地,痛苦起来。
“你哭个什么劲?”朱九实在忍不住了,不满的发牢骚道。
“谁?”孙作的妹妹“噌”的一下直起身来,四下张望起来。
“作儿,是你回来了吗?你说话啊?”孙母仿佛也听到了声音,颤颤巍巍的起身,哭泣的四处找寻。
“相公,是你回来了吗?你帮我作证,不是我杀了你啊!”孙作的妻子王妍也起身,哭泣道。
张浩狠狠的瞪了朱九一眼。朱九一惊,赶忙以手捂住嘴巴,再不敢出声。却原来是孙作是鬼,阴阳相隔,他说话孙家人自是听不见。但朱九可是地地道道的人,只不过是利用隐身符隐身了而已。
一阵冷风吹过,孙母身形晃悠,却是哭的太久,晕厥了过去。
孙作一看,下意识的去扶孙母。孙母却是径直穿过,眼看孙母便要跌倒在地上,王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孙母。
孙宝莲一把将王妍拉开,大骂道:“让开,你个毒妇。害死了我哥哥,又来害我母亲。”
王妍倒在地上,低声哭泣。孙宝莲搀扶着孙母回房而去。
不一会儿,孙宝莲返身回来,跪于灵前,也不理王妍,一时之间,气氛又怪异起来。
孙作起身,道:“二位大仙,我想看看我死后的躯体,或许还能有所发现呢。”
张浩和朱九二人相视,朱九圆溜溜的眼睛一转,脸现隐现,小跑到孙宝莲跟前,近乎贴到孙宝莲耳朵上。
张浩看的眉头大皱,脸色涨红,正要上前阻止朱九。只见朱九轻轻在孙宝莲耳旁轻轻吹一口气,故作阴森的道:“我……死……的……好……惨……啊……”
孙宝莲立时炸毛,尖叫一声,哭道:“鬼啊!”说着,看向四周,却是空无一物,顿时骇的六神无主,跌跌撞撞的往孙母房间跑去。
王妍也听到了朱九的阴森声,面色也是一变,想起从前对孙作的态度,连滚带爬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张浩看的目瞪口呆,脸皮抽搐。朱九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张浩轻轻点头,道:“胖子,开棺!”
朱九一听,撇了撇嘴,道:“倒霉的事总是俺老朱来做。”说着,走到棺材后,轻轻的将棺材的铆钉一一拔起,生怕惊扰了孙家人,然后再慢慢的推开棺材,往里一看。
朱九顿时眼睛直了,惊叫道:“浩哥,棺材里只有四肢和衣物!”
张浩一听,也是一惊,赶忙上前一看,果真如朱九所说棺材里除了孙作的一些生前的衣物之外,只有孙作的四肢。这四肢也是残缺不全,满是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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