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看着手中的九天息壤,第一次感觉肩上有压力,但他也不是侨情之人,手一翻,将九天息壤收起,拱手道“前辈一切小心,后会有期!”
张九华淡淡的一笑,双手合十,道:“张小兄弟,后会有期!”
地狱三头犬又看了看张浩,“吼”的扬天狂吼一声,身下乌云涌动,径直往远处飞去。
地狱三头犬载着张九华而去,原地只剩下七杀女、朱九和张浩三人。一时之间,三人相对,彼此无言,但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浩手中的红色种子身上。
最后,还是朱九打破了沉默,道:“浩哥,你说种下它之后,会长出什么?”
张浩轻轻一笑,摸着下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朱九嘿嘿一笑,道:“试试!”
张浩对七杀女轻轻点点头,并手一指地面,地面黄土翻滚,破裂开来,形成一个小洞。怀着激动的心情,张浩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慢慢的将红色的种子放进洞中,然后在用土轻轻的掩埋。
做完这一切后,张浩终于松了口气,直起身来,咧嘴笑了,笑的很舒心,很开心。
七杀女抬头正好看见张浩的笑容,黛眉轻皱了起来。张浩的笑容很美,很迷人,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是一种天然的笑容。
张浩无意间抬头,却见七杀女愣愣的盯着自己猛看,不由老脸一红,讪笑道:“七杀姑娘,你……”
七杀女反应过来,俏脸也是一红,第一次感觉心跳的很厉害,甚至她以前斩杀妖兽、恶鬼时,心也没有跳的如现在这般厉害。
七杀女微微一躲闪,灵光一闪,道:“大将军,你可用九天息壤试试!”
张浩一听,炎将顿时一亮,轻笑道:“有理!”说中,手一翻,取出九天息壤,慢慢的分出一小块,然后又轻轻的将地面抛开,将九天息壤放入其中。
九天息壤放入的一瞬间,淡黄色的光华大动,伴随着妖艳的红色光华,彼此闪烁交替,慢慢的交融起来。最后光华慢慢的敛去,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个嫩绿色的花颈,花颈慢慢的蜿蜒伸展,两片嫩绿的叶子从两个个凸起,慢慢的舒展开来,越展越大,两片、四片、六片,轻轻的舒展,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尽情的伸展着自己的身躯。
“咦,浩哥,你看,不好了,这叶子怎么在枯萎啊!”朱九眼睛瞪的老大,指着叶子,惊叫道。
张浩看去,可不是嘛,嫩绿色的叶子慢慢的变黄,掉落下地,仿佛它的生命就此要结束一般,揪着在场三个人多的心。
“咦,快看,好像又有东西要长出来!”七杀女美目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一举一动,彷如一个小女孩,在得到一枚糖果时,发自内心的一种喜悦,惊喜的叫道。
七杀女无意中流露出天真的笑容,朱九早已看的两眼发直,哈喇子流了一地而不自知。
张浩无意间瞥见,不由看的一呆,无意识的道:“好美!”
七杀女一鄂,道:“什么?”
朱九却是为了讨好七杀女,抢口道:“浩哥说你好美!”
七杀女明显身形一震,美目之中异彩连连,盯着张浩,道:“是吗?”
张浩脸皮抽搐,一下子连耳朵都红了,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朱九一眼,怒道:“滚!”
朱九被张浩没来由的这一嗓子吼的一惊,跳了起来,嘀咕道:“干什么嘛,明明是你说的,再说七杀姑娘本来就很美嘛……”
张浩心中又气又好笑,双眼之中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直勾勾的盯着朱九。
朱九砸吧砸吧嘴,再不敢多言,有意无意的往后退了退,嘴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对七杀女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我是说这花很美。”说着,指了指地上。
七杀女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转头一看,不由顿住了,惊叫道:“好美,确实好美!”
原来不知何时,原地出现两团火红的妖艳大花,这花红的似火,仿佛在跳动,呈伞状平铺开,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花蕊和花柱突出,花型较大,如脸盆一般大小,妖艳欲滴,美的惊心动魄。
须臾,火红的大片花慢慢的褪去,无数红色种子散落在地上,种子遇地即入,钻入地中,不一会儿,便又长出许多根茎,嫩绿的叶子舒展而出,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张浩三人便处于一片绿色的汪洋之中;随即,绿色的叶子又慢慢的褪去,美的惊心动魄的大红花长了出来,一朵一朵,仿佛一片跳动的火海……
就这般,叶子褪去,红花长出,红花褪去,叶子长出,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不知何时,张浩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花朵,早已泪流满面,心中暗暗可惜:“杨彼和兰岸二人终究还是不能相见,即使化成了花和叶……”
张浩望着这来回变化的红绿之色,明白杨彼和兰岸二人想见到彼此的心情,当下大喝道:“杨大哥、杨大嫂,你们不要急,千年之后,你们会见到彼此的!”
张浩鼓足了灵气,他的声音滚滚传出,回荡于天地之间。
杨彼和兰岸仿佛听到了张浩的声音,最后慢慢的平静下来,火红的大花开遍整个黄泉路,却是看不到一片嫩绿的叶子。
七杀女微微一怔,美目中异彩连连,看着张浩,不明白张浩为何要骗他二人,让二人苦等千年之久。
张浩感觉到了七杀女奇怪的目光,慢慢的近前,在其耳旁轻语道:“其实有时候谎言也是好的,最起码给了他二人一个盼头,千年虽久,但我坚信他二人会为了彼此等下去的。”
七杀女听得似懂非懂,黛眉轻皱,看着地上开满的火红色花朵,怔怔出神。在她的世界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谎言怎么还能成为好的,张浩的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良久,七杀女回过身来,轻声道:“这花真的好美,可惜还没有一个名字。”
张浩一听也是,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慢慢的思索起来,突然,嘴角翘起,露出招牌式的自信的笑容,道:“有了。我们便以杨大哥和杨大嫂的名字来命名,就叫彼岸花,如何?”
七杀女默念道:“彼岸花,彼岸花……”随即难得的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自此,彼岸花开,让凄冷的黄泉路上不在那么凄凉,彼岸花也成了黄泉路特有的景象。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