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悲风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七日前在影都附近失踪,据线报所言,她是逃婚途中被魔修掳走,如今人就在影都。”苏紫将基本信息告诉了他,“名叫阿倾。”
“还有别的线索吗?”晚悲风思考了一会,但这信息量实在太小了,仅凭这些要在偌大一个影都之内找人,形同大海捞针。
“没有了,只是我判断,抓她的人或许与习忌舍有仇。”如果是殷氏亲自抓的人,或者继续婚约,或者向朝都问罪,总不会事发几天还藏着人毫无动作,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一是习忌舍也还没掌握究竟是谁擒走了叶倾,所以暂且按兵不动,二则是他们忌惮抓走叶倾的幕后黑手,两边或是尚未谈妥,或是还有其他的利益纠葛,最终导致习忌舍至今还没有任何表示。
两相比较,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而若是如此,那叶倾的危险也就更多了一分,因为习忌舍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叶倾这个肉票还有没有用。就算魔修还要顾及朝都的颜面和仙魔谈和的约定,但魔修魔修,即便不杀人,折磨人的手段又怎么少得了?
想到这一点,苏紫有些坐不住了,“看来要先去习忌舍探个虚实。”
“等等,”晚悲风直接制止了她,“你可知习忌舍是什么地方?”
“从前有所耳闻,他们是七魔门里做脏活最多的一门,行事无纲无常,本门功法也多以暗杀、虐行为主,擅长隐匿,所以当年仙魔大战胜负底定时,习忌舍化整为零,先行溃逃,保留实力较为完整。”魔修七门从前的信息早已不是秘密,但自从影都现世之后又如何,她的确不得而知。
“这是其一,另有其二,习忌舍内分两个派系,忌派与杀派,忌派长于尸解禁术,杀派擅于兵炼邪法,仙魔大战之前,习忌舍由忌派掌控,但两派相争从未止歇,就是大战之中,习忌舍也是内乱不停,最终这一战落幕之时,习忌舍虽然得以保全,但保全的却是从前式微的杀派。三年前影都现世,魔修复兴,习忌舍由宋改殷,与从前已完全不同。”
“所以呢?”苏紫忽然发现,晚悲风对于魔修的了解,当真非同一般。
“杀派比忌派更为激进残忍,而且也更擅长暗地里的手段,可以说一个外人想要不动声色混入习忌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晚悲风道:“想要打探消息,只有两种方式最为稳妥,一是买卖,二是投诚。”
“买卖不行,谈的浅了毫无意义,谈的太过深入,等于直接暴露目的。至于投诚……”苏紫蹙起了眉。
“不易,并且危险。”晚悲风的解说不紧不慢,却恰好让苏紫对曾经叱咤的魔修门派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见苏紫冷静下来思考了,他继续说道:“所以这一条路不好走,不如从你考虑的另一方面入手。与习忌舍有仇的魔门不少,但说得上是死仇的,却只有一门魂狱。”
“是从前如此,还是现今如此?”虽说这两门都是延续自五百年前,但魂狱门主更迭,习忌舍更是连当家做主的派系都已翻覆,此一时彼一时。
“从前如此,现今亦是如此。如果你认为魔修抓走那位姑娘的目的是为了针对习忌舍,那么最大可能便是魂狱下手,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有第三方插手的可能,毕竟习忌舍的行事手段,即使在魔修之中也令许多人唾弃。”
居然将自己的亲女儿推入这样的火坑……为了权力,东府那几个人简直是疯了!
苏紫现在十分生气,但越气也就越清醒,开始理智的思考可行的探听方法,魂狱的嫌疑最大,但想起柳玄戈那个同样可以称之为疯子的偏执狂,苏紫就觉得脑仁疼,正面行动是行不通的,柳玄戈对她是除之而后快,完全没有谈话的余地,那就只能从侧面……比如鬼楼,或者蛊门下手。
从当年凤城天下会的情况来看,鬼楼,魂狱,蛊门这三门即使合作,互相的提防与猜忌也是丝毫不减,如果是魂狱的事,她有把握能挑起这两门的兴趣,不过……苏紫看了晚悲风一眼,尽管就交情来看她更信任管商,但现在她只希望不要碰上管商才好。
也就是说,只剩下蛊门一个选项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先接触蛊门。”
“当年在暗市所遇的那一位吗?”晚悲风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