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里,肖妮仍心有余悸,洗澡房是部队最可怕的地方,没有之一!厕所排在第二!
哎哟我去,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候,完全没有**权,什么都暴露在人前,天啊,这样的日子要过三年……
姑娘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宿舍里安静得过分,不像别的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这一晚,六班是睡得最早的,完全不用熄灯号催,班长表情好满意。
第二天还是报到日,早上没有起床号,但是班长在吃饭前的半小时把所有人都喊起来了。
非操课日早饭八点开,操课日就是七点,中饭十二点,晚饭十八点,吃饭时间半小时,晚了帮厨的收了桌子就没饭吃,特殊情况队领导或值班区队长另行通知。
洗澡时间也有规定,晚饭后一小时,以及晚自习后一小时,熄灯之后不准洗。
诸如此类的生活常识,由班长和班副一点一点灌输进新兵们的脑子里,永世不忘。
早饭比较正常,跟肖妮在家吃的差不多,稀饭、馒头、水煮蛋,每班还有两盘咸菜,据说面食种类每天都不同,比如今早吃馒头,明天就可能是包子或者花卷、油饼之类的。
两个咸菜是辣的,除了余文红、肖玲和覃淑娟伸勺子次数比较少,其他人表现正常。
吃完饭,班长同志再次开会,班副就带五个新兵蛋子叠被子,游玉琴晃了一下就不见人了,余文红就投了抹布,又去擦她的床头柜和抽屉,明明已经一尘不染了的说。
叠被子,也是很重要的技术活,松松软软的深绿色军用被,在班副手里就像听话的孩子,叫怎么弯就怎么弯,不一会,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就出来了。
可是轮到新兵们,被子就闹别扭了,怎么弄怎么像花卷,真气人。
班副看着频频出现的五个大花卷,也有点挠头,最后甩手出去转了一圈,带回来两块小木板,光光滑滑的上了一层包浆,不知被多少战士用过。
这木板是秘密武器,有了它的帮助,压呀刮的,花卷慢慢变成豆腐块了,新兵蛋们乐得呵呵傻笑,班副马上开始另一个折腾,要求学会使用背包带,三分钟内打好行军背包。
蚊帐被褥被反复打包、拆开、铺挂,没一会就整得人大汗淋漓,风扇开到最大档位也没什么卵用。
肖妮心里暗暗吃惊,那个字是怎么跑出来的,听老兵们说了几遍就记在脑子里并善加运用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才来一天,就会出口成脏了都,环境造就人,真是。
此时的肖妮完全想不到,一个月之后,国骂经典三字经她张口就能来啊,把高雅的世家千金带成彪悍的军中女汉子完全无压力。
班长匆匆跑进宿舍,叫道:“肖玲肖妮,你俩停一下,出个公差,马上到楼下队部集合。”
刚好完成一轮练习,蚊帐和被褥都恢复了原位,俩小姑娘便高高声儿应了,麻溜下铺,穿了小布鞋就往外跑。
这公差来得太及时了,都快被班副训出油了有没有!
出了门,肖玲拽着肖妮的胳膊咬耳朵,“班副太可怕了,还说是老乡呢,整死个人了。”
“她也是为了咱们好,这些东西,以后会常用到的。”
“我也知道,就是心里不服气,唉,当兵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