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不小心流露出内心的情绪,感染到两名小辈。见他们二人哭得狼狈,觉得甚为好笑。
这一丝笑意显露,哀伤的黑夜顿时消失,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身上,钟珍的悲意立刻消失。
她却觉得心中很不安,“爷爷,你有什么心事,说与我听听。虽然我修为不高,脑子很管用的。实在不行的话,还能去问问朱子陵。他懂的事不少。”
独孤破城也收住了眼泪,感觉有些丢脸,怎么就无端端哭了。
他听了钟珍对海祖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为何她一旦有什么事就会想到与朱子陵商议,却总是瞒着自己。
那些前尘过往,让你们知道了没什么好处,海祖不欲将那些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透露给钟珍,他随意说道:“先前不过是想到流星的事,因此略有些伤感,忘记控制自身幻术了。”
对于爷爷自带的天赋幻术,钟珍感触很深,简直是无所不能。
他伤感,旁人会哭,他高兴,旁边的人会欢笑。倘若不是刻意收敛,真是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不过如此一来,爷爷便不得不在人前极力收敛心神,没法子活得恣意。
钟珍摸了摸身下的流星,不由得暗自揣测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让爷爷伤感得忘记收敛自身气息了。
按照爷爷的口吻,似乎流星有可能被修士所胁迫,拿去多坐骑或者是炼器,因此他与爷爷结了契约。
至于爷爷的家乡天涯海这个地方,似乎闻所未闻,难道除了东海之外还有别的海域?
钟珍忽然明白了,她每次忆及家乡,想到再也回不去了,也会有一种无言的伤痛。
听口气,爷爷似乎回不去家乡了。
是毁灭了吗,还是离得太远?他那么大的本事,哪里去不了,钟珍忽然产生一种无言的恐慌,仿佛有些什么事已经脱离了她的想像之外。
她呆呆地看着海祖,很想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强大如爷爷,轻易收拾了圣城,却似乎充满了无奈。
不但海祖静默,与海祖几乎心意相通的流星也失去了活泼,一直保持着方方正正的硬板子模样,连速度都慢了下来。
连一朵白云的都不能无拘无束,让钟珍好生心痛。
她安抚了一下似乎也流露出伤痛的流星,“流星,你别想那么多了,该逍遥还是得逍遥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得活在现在。至于遥远的未来,没有希望也得闯出希望来!我们做不到,总有人做得到。”
海祖听到钟珍所说的话,原本挺拔站立的身子,坐了下来,仿佛是站累了似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是爷爷先前想岔了。”
听到这句话,钟珍不但没有觉得安慰,反而心中一沉。她真的猜对了,爷爷有“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