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靠着走廊的墙壁,百无聊赖的等着李梅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女孩换衣服总要很长的时间,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给自己买了一套普通的棉麻长衫,在脖子上围了一条花纹腹皮,顿时平添了一份贵气。
他没有等多久,李梅便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羞涩的低着头,眼睛垂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不敢看向李牧。
她应该草草擦了擦脸,洗掉了一路沾在脸上头上的尘土。脸型秀丽端庄,乌黑浓密的眉间满是倔强与坚强。漆黑的双眼,还带着一丝稚气与羞涩。柔顺细密的黑发简单的绾在脑后,反衬的皮肤更加的光洁细腻。
她原本穿的衣服,都是母亲留给她的旧衣服,款式老旧,宽大臃肿。换上一身朴素的纯棉连衣裙,她那纤细修长,袅娜多姿的体态便被衬托了出来。腰身纤细,大腿修长,炫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很漂亮。”
李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李梅只是草草打理了一下,便会如此的清艳脱俗,已经有了以后狼心女王的几分绝世风华。
他的话让李梅松了一大口气,脸更红了。她低着地走到了李牧的身边,僵硬的挽起他的手臂。
“我们走吧。”
走出旅馆,铺面而来的冷风让两人精神一震。荒野上昼夜温差很大,白天还十分的炎热,到了晚上,天气便骤然冷了下来。
正是这种气候,让殖民地产出的棉花蜡质极佳,弹性与光泽都十分的出众。
这个时候的赌场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它是这里少有的用砖石修建的建筑。粗糙的红砖外墙没有刷粉,霓虹灯组成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行星赌场”。名字倒起的不错。
赌场的外面躺了几个乞丐和被打断手脚扔出来的人。正当李牧两人走到门口时,又一个人被从里面扔了出来,摔在了臭水沟里。
李梅慌忙避开,这是李牧送她新衣服,她舍不得溅上脏水。
那个被扔出来的汉子双眼赤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显然已经赌疯了。他也不顾一身恶臭的污水,又几步扒在赌场的大门上,歇斯底里的对着里面喊道。
“让我赌!让我赌!老子还要翻本呢!我赌我自己的手还不行么,我把我自己的手押上!”
赌场的打手挥舞着短棍冲了出来,抽在了他的身上,打的他满地打滚。
“我呸,你的狗爪值几个钱,倒是你上个月押的老婆挺有味道。”
那汉子也不反抗,任由短棍雨点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在嘴里喃喃的说道。
“让我赌,让我赌...”
李牧皱起眉头,走了上去。一名打手看见搂着他手臂的李梅,脸上的凶恶顿时收起,换上了一张讨好的笑脸,他慌忙上来弯腰开门。以他多年打混的经验,能带着这么漂亮女人的客人,来头肯定不小。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李牧屈指一弹,银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在了他的手掌上。那打手顿时喜笑颜开,利索的将银币收进口袋。另一名还在抽打着汉子的打手脸上顿时露出一脸的懊悔,谁知道新来的客人如此的慷慨。
他顿时放开了已经被抽成一滩烂泥的汉子,挤开了同伴,热情的走在前面,为李牧带路。
走进赌场,汗臭味,脚气味和饭菜味铺面而来,熏了毫无防备的李梅一个大跟头。
一层的赌场足有近千平方,肮脏不堪。水泥天花板已经被烟熏黑,数根电线挂了下来接着灯泡,将整个赌场照的亮如白昼。
在第一层的都是附近的苦力,他们的额头被灯光照的油光发亮,面容狰狞的看着赌桌上滚动骰子。有人赢了,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有人输了,双眼通红,声嘶力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狂热之中。
“你们这里就这些?”
李牧装作一副豪客的模样,一脸轻蔑的看向打手。
“老板,您这样的有钱人,当然能跟这些穷酸待一块。我带你上楼,楼上才是您这样的有钱人耍乐的地方,里面的刺激节目可多了。”
他说着,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赌徒,挤开一条道出来,让李牧先走,一副标准的狗腿子模样。
上二楼的楼梯口,有两个百无聊赖的打手守着,他们面色青白,身上的衣服歪歪斜斜,站没站姿,手中拎着破旧的霰弹枪,靠着墙壁打哈欠。
他们看见李牧和李梅走来,双眼顿时一亮。
“老板,请出示五十以上的金币。”
赌场的二楼,只有拥有足够赌资的人才能上去。李牧哪有那么多钱,他现在口袋里就几枚银币,一枚金币了。
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眉头一皱。跟着他上来的那打手就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把推开了他的两个同僚。
“你们两个瞎眼了?也不看看这位老板,一条围巾就值20金币,是拿不出钱的人么?赶紧起开!”
推开两名打手,他一脸微笑的对着李牧做了一个请上的姿势。
李牧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搂住了李梅水蛇般的细腰,另一只手弹出两枚银币,落在了他的手上。
没有再去理一直在身后点头哈腰的那么打手,李牧松开了放在李梅腰上的手。细腻的手感,隐隐透过衣服穿来的热力,让他尴尬不已。
李梅的脸已经涨的通红,李牧主动将手挪开,让她松了口气,却又有一股莫名的空虚感在心头升起。
第二层要比第一层宽敞了不少。中间用水泥搭了一个大擂台,一个巨大的铁笼将整个擂台罩住。擂台的地面凝着一滩干涸的血迹。即使开着换气扇,这里依旧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一张张桌子围着擂台,桌上摆着瓜子,散装的白酒。一小半的位置已经坐满,李牧看了一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与李梅坐了下来。
两头尸鬼正在擂台的铁笼里相互撕咬着,像两头发怒的斗鸡。这是两头专门培养来争斗的尸鬼,它们的身上套着做工粗糙的铁甲,露出的双臂与双腿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抓痕,齿印与血痂。
它们身上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凶悍气息,比比利斯山脉要强上许多。
“咬死它!快咬死它!”
“妈的,今天毒爪怎么这么虚弱,你们是不是没喂饱它?!”
“三眼!快把毒爪的胳膊咬下来,我可是押了三十枚金币!”
所有的人都一脸的狂热,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轰!”
一头额头上有类似眼睛褶皱的尸鬼,狠狠的咬住另一头尸鬼的手臂,将它撞在了铁笼上。一声巨响,这头尸鬼的力气很大,体内注入了不少兴奋剂,顶的手指粗的铁笼都剧烈震动起来。
它疯狂的抓挠在了毒爪的铁甲与脖子上,尸鬼腥臭的肉屑和血液飞溅出来,洒了坐的离擂台近的一个赌客一脸。
那名赌客是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他非但没有擦掉脸上的血,反而更加狂热的吼着,为他所押的那头尸鬼加油鼓劲。鲜血染红了他扭曲的肥脸,狰狞异常,若不是铁笼子挡着,他都准备冲进去助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