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两辆装满了奴隶的军用卡车,被前后报废的车辆堵在了中间。驾驶员曾试图弃车隐蔽,但又被呼啸的弹雨赶回了车里。
奇怪的是,他们坐上了车之后,子弹便不再向着这两辆卡车招呼了。
王泉利趴在了车厢里,将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听着不远处嗖嗖飞过的子弹声,恐惧的慑慑发抖。
车斗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从前也曾经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枪战,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的面对死亡。
每一颗从上空略过的流弹,都能让他们发出一阵恐惧的哭喊声。
王泉利用余光看了一眼那名士兵,发现他正背靠着车壁,脸因恐惧而扭曲,全身战栗着,不敢回头去看外面的战况,更不敢起身战斗。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支步枪,它就松松垮垮的抓在那名士兵的手里。
面对痛打的无力,和被牟冯的陷害,让他知道了,面对压迫与陷害,闭目承受与顺从,只是会助长压迫者的气焰,让压迫者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反抗,只有团结起来,反抗才能改变这令人绝望的现状。
若是铁匠们能够团结起来,无视牟冯的威胁,在冯族的调查员面前讲出那晚的真相,他们又怎么会坐上这辆开往死亡之地的卡车。
他在心中下定的决心,准备做那第一个站出来反抗的人。即使死了,也要做一个因战斗而死的战士,而不是一头闭眼等死的绵羊。
轻轻的松开了紧紧抱着母亲的双臂,他全身的肌肉因为肾上腺激素而紧绷了起来。
他的母亲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知子莫若母,她立即就猜到了儿子想要做什么,一只浮肿的畸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儿子的衣袖,缓缓的摇着头,一双浑浊的眼睛中,涌出了泪水。
王泉利深吸了一口气。扯掉了母亲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啊!”
他大声的喊着,来祛除身体中的恐惧,站起来向着那名士兵冲去。一把抓住了他怀中的步枪,想要将步枪抢过来。
但之前只是接触过几次步枪的他忽视了枪上的枪背带,在扯枪的时候,直接将那士兵也拉的过来。
这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张皇失措。只能死死的抓在步枪不放。
“你这个贱民,居然胆敢反抗?”
士兵也被这突然袭击弄的懵了一下,接着腾腾怒火便从心底升起。面对那不知来路的袭击者,他十分的胆怯,但面对的是这些绵羊一样的奴隶们,他的胆子一下子便大了起来。
他一手抓住了王泉利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拧了起来,便是一个膝顶,用膝盖狠狠的撞在了王泉利的面门上。接着便是连续不断的踢打,用鞋跟攻击王泉利柔软的腹部。
“呕!”
王泉利被踢的胸中一阵翻滚。一口酸水呕了出来,脸色一阵苍白。
突然,那名士兵痛呼了一声,却是王泉利一口咬住了他的脚踝。他咬的十分用力,咬肌突起,一双眼睛倔强的与士兵对视着。
“啊!你这个混账!”
士兵抓起了步枪,将枪口指着王泉利。
“我杀了你!”
正当他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将他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一只充满了铁腥气的手掌死死的按在了他的脸上。
“张叔?”
王泉利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
紧接着。又有几名铁匠扑了上来,将那名士兵围在了中间,拳打脚踢着。
这些铁匠因为常年打铁,力气都不小。拳拳入肉。那士兵一开始还在反抗,没过多久,便只能听见有气无力的求饶声了。没过多久,就连惨叫声都消失了,那名士兵被他们用拳头打死了。
这些铁匠一脸的不敢相信,面面相觑。他们只是见那士兵肆无忌惮的殴打王泉利。甚至要杀人,就凭着一口血勇冲了上来。却没想到,原本强的仿佛不可侵犯的阴尸帮士兵,这么轻易的便被他们打死了。
“小心!”
王泉利突然喊了一声,他看见了卡车驾驶座里的驾驶员,正拿着一支步枪,指向他们。
那驾驶员满脸的不敢置信,不相信这些原本逆来顺受的奴隶们,突然胆敢反抗了。这简直就和兔子突然食人了一样匪夷所思。
“去死吧,你们这些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