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时,杨麟已经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躬身行礼,以示尊重。
翟大坤也没有挽留,只是客套两句,就任由杨麟离去,聊了这么久,一下子谈了这么多,不像年轻人,脑袋转得快,很容易消化诸多信息。
然而,翟大坤老了,如此之多的信息,虽然不是海量,也够他独自消化一会儿的了。何况,翟大坤有一个习惯,每逢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之后,都要再细细思量一番,考虑其中的细节,尽量去完善,不留丝毫纰漏。
不久之后,送走杨麟,阿胜回来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凉亭,再次站在翟大坤的一侧,看到闭目思考的翟大坤,没敢打扰,静静地等待着,听候吩咐。
知了还在鸣叫,清风还在吹拂,天气越来越热,空气中很是干燥,阿胜觉得口干之时,翟大坤幽幽睁开了眼睛,好像早就知道了阿胜的到来,就站在自己身前,双手轻拍,手语随之而起。
“阿胜,你每天收集的三大势力的情报,交给杨麟之时,也送我一份。如果他想动用大量的人员之时,也提前告诉我一声。”
阿胜疑惑了,不解堂主为何这样说?为何这样安排?根据堂主的种种表现,一些言语,不是打算放手,彻底交给杨麟打理和负责吗?为何现在还有一种垂帘听政的感觉呢?
想想两句话语的意思,串联杨麟离去前的所谈所讲,阿胜觉得脑海里划过一丝明悟,努力的去抓住。顿时,阿胜豁然开朗,明白了翟大坤为何有这番言语?为何有这番安排?
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口喊出,阿胜的手语随之而起,质问起来,一解心中之惑,是否向自己猜测的那样。
“堂主,你这样安排,不会是担心杨麟获得情报之后,真的对三大势力下手吧?”
翟大坤默然不语,没有手语表达,只是微微点头,面露凝重之色,恰恰应证了阿胜心中猜测,对他的质问进行回答。
这一刻,阿胜被震得无以复加,惊讶莫名,身体很是僵硬,双手在艰难的比划,好像还是不愿意相信一样。
“堂主,那可是三大势力,在整个东南沿海可以翻云覆雨之辈,虽然有了一百人的加入,在广州城内,咱们聋哑堂可以无惧任何势力。可是,一旦三大势力的任何一个发起怒来,怒火绝不是现在的聋哑堂可以承受的。”
“堂主,你确定杨麟真的敢那样做?”
其实,翟大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出于以往养成的谨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让阿胜事前偷偷报信。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苦笑,如此作为,搞得好像他翟大坤已经下台,失势,只能在台下搞小动作,顿时觉得有些汗颜。
即便如此,翟大坤也没有准备放弃的打算,不仅因为朝令夕改不是他的风格,还因为聋哑堂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容不得丝毫马虎,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行事。
“阿胜,你就不用问了,照着做就行,如果杨麟知道了,会明白我的苦心,不会责怪与你,安心去做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聋哑堂。”
翟大坤刚一说完,阿胜还要讲什么,却被翟大坤挥手制止了,也就心事重重的离去,胸中充满疑惑和不解,慢慢退去,希冀的眼神看着翟大坤,央求什么。
然而,翟大坤再次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阿胜,面部恢复平常之色,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不知是在享受微微清风,还是在心绪辗转?
而这一切,只有翟大坤一人知道,其他人无法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