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长老看不出唐风月内心的想法,不禁有些失望。但凡目睹过两日前那一战的人,没有谁会怀疑唐风月未来的成就。
废话,一个能在人花阶就逼得超级高手不敢硬拼的人,过去别说是见了,听都没听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谁敢相信?
现在天斧门不少长老都有小心思,恨不得利用各种关系,将唐风月与天斧门牢牢地绑在一起。
其实刚才,唐风月只要稍微露出意动的意思,恐怕这位长老立刻就会与其他人商量,千方百计促成唐风月与天斧门女弟子的婚事。不管他看上谁都可以。
二人走路很快,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间巨大的书房前。
那位长老禀告一番,便先行退下。
书房虽大,却不空旷。檀木书架摆了好几个,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书籍。墙上亦挂着一幅幅字画。
唐风月忽然视线一凝。
皆因在他左侧方,有一副人物肖像画,看其神态气质,竟与他当初遇见的皇甫端十分神似。
“那位,乃是不才家父。”
皇甫浩走上来,笑道。
唐风月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
“当初因为一些变故,家父令师兄带着我离开了大周国,来到了此地。他曾说过,很快会来找我。可是一晃几十年过去,依旧杳无音讯。此画乃是不才思念家父所作,让唐少侠笑话了。”
皇甫浩平时大气威严,此时眼中却透着深深的寂寥。
唐风月忍不住道:“其实,在下曾见过令尊。”
皇甫浩身躯一震,猛然转过头道:“唐少侠,你方才说什么?”
由于太过急迫,他的气势不由自主就散发了出来,令整个书房的虚空都如铅石般沉重,使唐风月感到一阵难以呼吸。
皇甫浩很快察觉到不对,连忙克制自己,歉然道:“唐少侠莫要见怪,不才只是情难自禁。”
唐风月理解地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在惊神岛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并递出了那枚玉斧,交到皇甫浩手中。
书房内,陷入久久的安静。
皇甫浩长声道:“家父当初举止怪异,原来是因修炼家传武学之故,难怪他不曾将之传授于我。”
皇甫家的家传武学,乃是上古绝艺。以皇甫浩的天资,要是学会的话,恐怕早就突破到朝元境后期了。
对此,皇甫浩不是没有过怨念,但今时今日才知,父亲都是为自己着想。不由得,他对那位孤身流落在海外的严父更为想念。
“唐少侠,请受不才一拜。”
皇甫浩朝唐风月一躬身,唐风月想要阻止,却发现浑身都动不了,道:“皇甫门主何必如此。”
皇甫浩笑道:“少侠救了家父一命,便等于救了不才一命,行个礼又算什么。唐少侠稍等,在下去请师兄过来,告诉他家父的好消息。”
不一会儿,一位老者在皇甫浩的搀扶下走来。他叫于公义,乃是皇甫端的弟子,亦是上一任天斧门主。
当年他护着皇甫浩离开,经历了太多搏杀,导致暗伤郁积。虽然最后伤势尽复,但也大大损伤了武道根基,如今仍是巅峰大高手修为。
得知恩师没事,更打算突破到归真境,于公义老泪纵横,握着那枚代表掌门信物的玉斧,又哭又笑,还问了唐风月许多问题,都是关于皇甫端的现状。
唐风月耐心地一一作答。
“好啊,好啊。公义活不多久了,能在死前听到恩师的佳音,再无遗憾。”
于公义哈哈大笑。
皇甫浩叫道:“师兄!”
他鼻子有些发酸,这位亦父亦兄的男子,为他皇甫一家付出了太多。
“师弟,拿酒来,今日我要与唐兄弟痛饮一番。”
酒很快拿来,三人围坐在桌子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十分快意。看得出来,皇甫浩和于公义的心情都很好,对待唐风月的态度俨然如子侄般亲近。
“对了贤侄,你身为大周国人,怎会来到蓝月国地界?”
聊了许久,于公义忽然问道。
唐风月便将五十年前高手失踪,极可能关押于尸神岭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心念一动,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在桌上摊开。
这是从韩大当家书房找到的图纸,应该是残缺的半张,上面画着一座山岭,里面是一些方格子,像是监牢。
“尸神岭?此事于某似乎曾听恩师说起过。”
于公义看着图纸良久,忽然说出一句令唐风月惊喜万分的话。
“可否请于伯伯细说。”
唐风月焦急道。
于公义道:“数十年前,大周国有一位建筑大师拜访过恩师。二人在房中谈了许久,后来还争吵了起来。那时我刚好路过,就听到恩师大喊什么天理不容,尸神岭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