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江气得大叫,伸手过来要揪房奚俨的衣领子。
房奚俨虽然是也明窍境后期强者,但他不像齐寒江久经战事的锤练,抬手与齐寒江的巨掌撞到一起,掌印相击,金光四溢,他竟然硬生生让修为差他一个小境界的齐寒江逼退半步。
“放肆!”陈海怒斥齐寒江,指着城下,说道,“蛮敌来攻之前,你都到这城下去做筑城苦役,冷静一下。房大人是你能冒犯的,快给房大人赔礼道歉?”
房奚俨身边就几名剑侍,并不像陈海兵权在握,但他一日身为监军使,就代表燕然宫的威严,陈海平时宁可对房奚俨躲着避着,不会得罪,自然不能放纵齐寒江太放肆了。
“无妨无妨,寒江将军也是一时情急。”房奚俨身为监军使,脾气却好,他更关心陈海心里究竟会怎么想。
“我听说十九王最初之议,是想将贺兰剑宗迁到秦潼山南麓……”苏原迟疑的问道。
秦潼山南北绵延近万里,要是贺兰剑宗东迁南麓,天机学宫北踞北麓,中间隔着南樟诸府四五千里山岭,也还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赵忠真正从燕然宫携出的帝旨,却是要将贺兰剑宗迁到秦潼山北麓,这说明燕然宫或十二常侍里,有谁也想借贺兰剑宗压制天机学宫。
“贺兰剑宗内外门弟子是只有一两万人,但枝蔓纠缠,拖亲带故,即便是将鹤翔军残部解散掉,少不得会有几十万口的亲族东迁,”房奚俨耐心解释道,“倘若不给予休生养息之地,贺兰剑宗自然不会西迁。而同时秦潼山西南麓,与秦山郡接壤,贺兰剑宗要是东迁到那里,相当是直接并入武藏军,将极大提升武藏军的实力,这自然又是河西所不愿意看到。思来想去,才决定迁贺兰剑宗到秦潼山西北麓,然后从蓟阳郡西南,割黄麋原等地给贺兰剑宗,以养宗族。”
“事情已经如此,我反对也没有什么用,但房大人也看到我们今年守住潼河口有望,横山、榆城岭之间的雁荡原,将重归天水郡的疆域,到时候百废待兴,都离不开人手来开发,我就希望文大人、赵大人那边能通融一二,往后将诸郡犯卒囚寇,能有一部分流放到此处,以实边疆。即便将来龙骧大营调防他地,榆城岭一线也不虞妖蛮再次来犯。”
“行,我这便给赵大人、文大人去信说及此事!”房奚俨见陈海既然开出交易条件,心想这事就好商量了,他还真怕陈海的性子,一言不合就掀桌子。
这会儿,万丈云天之下,传来数声清啸警讯,示意妖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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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穆勒还是无奈的屈从了穆兀焘往潼口城出兵。
数声沉闷似阴雷的号角在天地四周悠远的响起,各部妖蛮战兵驱使战骑、携带简陋的战械、辎重,纷纷跨出残寨,浩浩荡荡,往潼口城而去。
铁鲲骑在雪狼宽厚的背上,看着眼前而过的滚滚铁蹄,内心却是一片冰凉,因为他知道这些精锐,这次怕是注定踏上死途。
穆兀焘回首看着滚滚蛮潮,狰狞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死吧死吧,等这些精锐都死完了,穆勒你还有能耐去贪图汗位?
当然,穆豪麾下子嗣甚多,目前有成气侯的除了穆勒之外,还有其他五位皇子,背后都有势力极强的母族支撑,穆兀焘心想着要让这些人都自相残杀,或在对人族坚城的消耗战极大损耗实力,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黑石汗国素来崇尚武勇,令穆勒没有退兵的借口。
蛮兵前部推进甚快,都已经能潼口东岸、孤峰下的潼口城浮出巨大的身影。
此时的潼口城寨内一片人声喧哗,筑城等事停下来,无论战卒、辅兵还是民勇,都照着既定的次秩,有序进入各自的防御防置。
一架架投石弩揭开遮掩,装满石弹的木厢车,一辆辆的被喊着号子的民勇拉到城墙下来……
妖蛮已经到了。
穆勒、穆图原本是想集中兵力,攻夺一面城墙,这样投入的兵力有限,一旦受挫还能从容收拾残局。
穆兀焘却否决了这个计划,除了东面的孤峰崖高两三百多米,将潼口城的东城墙紧紧保护好之外,他主张同时从南面、北面、西面进攻潼口河。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潼口城并没有完全建闭合起来,三面留下十数豁口,显然是方便天机战车及龙骧大营的精锐骑兵出没的,但龙骧大营的天机战车数量有限,他们唯有从三面突然发起猛攻,令龙骧大营的十数乘天机战车难以同时应付三面,这样,他们只要有一面获得突破,就必能能击溃掉龙骧军。
铁鲲知道穆兀焘没安好心,但就事论事,他心里想,真要想有打败那人的机会,穆兀寿此法或许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