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渔获的拓跋部一扫往日阴霾,踏着月色的队伍一路上欢声笑语,最后便有苍凉的蛮歌在草原上回荡着。
这对于之前军纪严明的拓跋部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拓跋旗并没有阻止,相反也随着调子轻声哼唱着。
赤濡听不懂拓跋部的俚语,不过那苍凉激昂的强调,让素来多愁善感的她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滋生。
想到这里赤濡转头看了看沙滦,看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轻轻的将头靠在沙滦的肩上。
沙滦和赤濡相伴数千年,自然能隐约察觉到她的不安,只是眼前的实力对比,拓跋部实在没有输的理由,只是安慰的轻抚赤濡的秀,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了起来。
还没有行出百里,平地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大片的浓云开始汇聚,沙滦一惊,在风中他嗅到了苍遗的气息,飞入半空之时,同时又将青光石境祭出。
拓跋旗手下黑蛮甲,都是百里选一的精锐,歌声蓦然停住,数千精锐结阵,将驼运海鱼的数百头蛮牛围在当中,一缕缕玄之又玄的杀阀意志凝聚成一股无影无形的强悍气息,死死锁住方圆数十里的天地元气。
护卫渔获的队伍就变成了呲着獠牙的巨兽,等待着猎物上门。
云层越积越厚,终于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拓跋旗等人也都将气息提到巅峰,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蛮魂接连在他们身后凝聚成形,闪烁着或明亮或幽深的光芒,将陷入漆黑的大阵照亮。
拓跋旗并不畏那头妖蛟敢来偷袭,虽然蛮族对杀伐兵气没有详细的研究,但拓跋旗率部征战半生,也清楚在数以千计、万计的精锐战兵强悍意志面前,不要说道胎境了,即便是道胎境强者、大妖,也会受到严重的压制。
此时,方圆数十里方圆的天地元气都被锁住,即便是沙滦借用青光石境,也没有办法额外借用天地元气,仅仅凭借自身的真元法力,那头妖蛟在无数战矛、弓弩的刺射下,又能坚持多久?
何况拓跋旗他们可不都是吃素的。
阴沉的乌云笼罩天地,呼啸的狂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刮的所有人都眯着眼睛,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其他的变化,那头暗中搅|弄风云的妖蛟,却始终没有现形。
拓跋旗正疑惑对方到底搞什么鬼时,忽然间,沙峦大吼一声,拓跋旗转身就看到阵后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惨叫,数十块冰块凭空出现,拓跋旗眼睁睁看着左翼数十个拓跋部最精锐的黑甲蛮,被封死在玄冰之中。
看到冰中的蛮勇一个个脸色灰败,就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确定无法救回来了。
沙滦所修便是冰煞,但一出手就是数十极煞玄冰块,都勉强能赶得上他出手一击了,难道对方除了那头妖蛟外,还有其他值得重视的大妖?
不会是法阵,沙滦没有感知有天地元气有异动。
然而变化并没有停止,就见左翼的夜空里,又无肆燃烧出一团团幽绿的烈焰。
这烈焰看着诡异,随风而动,左翼有数十蛮勇根本躲避不及,沾染一点,筋骨皮血就被烧穿,随后又化作熊熊烈焰越燃越烈,诸多战力强悍的蛮勇连同身下的战骑,不一会儿就在惨嚎着烧成焦炭、没了声息。
这蚀骨烈焰同样不是什么大阵所引,四面八方的天地元气都没有丝毫的动静,难道又是哪位道胎境强者,凭借自身真元,就能释出如此强悍的妖焰?
铁崖部除了那头妖蛟,到底还有多少强者相助?
沙滦与拓跋旗面面相觑,赤濡更是心惊不已。
“铁崖部绝没有那么多强者相助,定是有什么蹊跷法门捣鬼,要不然又怎么被会我们困在尧山之中这么久都不杀出来?”拓跋旗没有跟沙滦以神念交流,而是直接说出来,希望能安定军心。
藏在远处山岭捣鬼的宁婵儿,也能隐约听到拓跋旗在说什么,撇嘴一笑,跟陈海说道:“要是拓跋旗最终知道,你只是故意让拓跋部围困住尧山,心里会怎么想?”
陈海苦笑一下,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很难瞒过宁婵儿,传念道:“银鲨一族搅和进来,形势还是要比我预料的要复杂一些,希望今天装神弄鬼,能吓住他们一段时间,不然他们现在就直接奔袭北崖鱼寨,还是会令人头痛啊……”
北崖鱼寨是尧山之中最重要的食物来源,又在天罡雷狱阵的覆盖范围之内,要是拓跋旗当机立即调派一部精锐,与银鲨一族汇合从北面强攻北崖,他们要守住,又不能从魔猿城抽多少精锐蛮勇来,诸妖伤亡就惨重了。
在血魔大劫来临之前,陈海可不想损失一头大妖,龙骧大营现在还是太缺高端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