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薇天资卓绝,年少就冠压诸府,十六岁未到就已经被万仙山收入内门,自然也就成为东都城一时无两的热议谈资。
东都城内的大小宗支,每一个盼儿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都时不时对自己孩子耳提面命,一些资质平庸的人听到姜雨薇这个名字,简直就要羞愤欲死。
吴明凡的根骨、资质,也谈不上多强,要是今年都没能通过家族试炼,也只能拿血炼荐书,到万仙山进行最后的一搏,但他十年前年仅十八岁就成为万仙山内门弟子的长兄吴明宇是他内心的骄傲,也是他在吴族、在东都城炫耀的资本。
偏偏年后吴明宇的光环完全被姜雨薇盖住,吴明凡自然拿姜雨薇没有辙,但再见姜璇时,就怎么看都不顺眼,只要有机会,便要仗着父兄的权势,欺负她一番。
吴明凡也是欺负姜璇习惯了,即便看到姜雨薇在场,也自恃在城守府门前,忍不住出言刻薄,却不料姜雨薇竟然说出手就出手。
城守府门前的守卫看到这边发生冲突,急忙赶上前来,将倒在地上的吴明凡扶了起来,但眼前两人,一个是东都城的天骄之女,一个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幼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吴明凡张口吐出一口血,两颗槽牙就被抽断下来,捂着肿胀起来的脸颊,颤抖地指着姜雨薇,带着哭音的颤声道:“你竟然敢打我?”
姜雨薇眸光透出一点寒芒,面如寒霜盯着吴明凡,说道:“一个连灵海秘宫都没有开辟的小儿,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我就是废了你,谁敢说三道四?”
“怎么回事?”一声沉闷的低吼从城守府深处传来,很快就一名身穿明光甲胄的中年将领从府里走出来。
中年将领走到吴明凡身前,探查其伤势,不仅被抽断槽牙,就连脏腑也有些震动,吴氏每年所进行的家族试炼甚至还在姜氏之前,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内伤,要是通不过家族试炼,就只能强闯宗门血炼才能进万仙山修行。
中年将领转头见姜雨薇冷如寒霜,恨她出手无情,强压着怒火质问道:“雨薇师侄,明凡是有些飞扬跋扈了,你出手教训也是应该,但你如此心狠手辣,此时出手就伤他内腑,置我吴鹏远于何地?”
姜雨薇秀眉一挑,冷声道:“我等修行,受亿万子民供养,自然需要以力护道,保亿万黎民安贫乐道。吴明凡对我出言不逊,还是其次,我与舍妹姜璇到城守城来拿血炼荐书,亲眼看他纵凶豹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撞伤民众也不知收敛、肆无忌惮,请问鹏远师叔,我要是不出手教训他,置宗门律令于何地?”
吴鹏远已然修成道丹,对明凡刚才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情形自然了如指掌,他刚才在城守府见到明凡还喝斥了他几句,说起来也是他理亏,但他作为万仙山的外门执事,又兼执东都城巡守校尉,却当着诸多兵卒的面,受姜雨薇如此教训,叫他涵养再好,又如何受得了?
吴鹏远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但眼前姜雨薇虽然出身东都姜氏的旁系,此时的地位却比东都姜氏的嫡系还要嫡系,寄托着东都姜氏崛起的希望,未来也极可能成为万仙山某一脉的真传弟子,至少在明宇真正成为万仙山的真传弟子之前,还不是他能顺利出手教训的,此时也只能生生忍受下来。
吴鹏远冷哼道:“明凡一向顽劣,也是我平素事务繁忙,疏于管教,要亏雨薇师侄出手代我教训。此时城主正好在城守府中,雨薇师侄你就带令妹姜璇去领血炼荐书吧,希望望令妹这次能活着出来通过宗门血炼。”
吴鹏远杀气腾腾的诅咒之言,并不能影响姜雨薇分毫,美眸厉芒一掠,便将灵麂和青鳞魔陈海交给城守府门口的守卫代为看管,她带着姜璇往城守府门内去了。
吴鹏飞站在府门前,脸色阴沉的盯着姜雨薇和姜璇二人的身影,眼瞳里闪烁着碜人的厉芒。
吴明凡没想到他父亲竟然也任由姜雨薇如此放肆,捂着肿胀的脸委屈地啜泣着说:“爹,你就这样放过她们么?”
吴鹏远冷笑着哼了一声道:“血练荐书是好拿,但万仙山每年参加血练的弟子都有不知道多少,最终仅有前一千名才能入万仙山修行,而血炼中死伤更是数不胜数。姜雨薇敢让姜璇踏入血练场,估计就是想着让眼前这头青麟魔充当姜璇进入血炼场的守卫。待你爹爹我找机会将这青鳞魔毁掉,且看姜璇有几条命能活着从血练场走出来。”
吴鹏远说这番话时,用了隔音灵罩,以便声音泄漏给走入城主府内的姜雨薇听见,却没想到他眼前这头青鳞魔,可不是什么没有开悟灵慧的低级杂魔,辩读唇语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小法门而已。
陈海心里也是无语,没想姜雨薇这小娘们给自己妹妹出气,最后想不到这祸事要落在他头上来了。
吴明凡微微一愣,他看了看一丈有余的陈海,讶然问道:“这是姜雨薇的役魔,要怎么除掉?”
吴鹏远哈哈一笑道:“锁魂印又非万无一失,要是这青麟魔狂性大发,当街伤人,有人不得已将之灭杀掉,姜雨微能为一头杂魔怪罪到谁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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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多半炷香的时间,姜雨薇便带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姜璇从城守府中走出来。姜雨微站在府门前,推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吩咐姜璇骑着黑麂先回家去。
见姜雨薇神色凝重,姜璇撇撇嘴,乖顺的骑着灵麂回去了。
这时候姜雨薇往城外行去,示意陈海跟在后面。
出西城门,就是东都山深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