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的是,萧浪的进步竟然这么快。
要知道,就在他两年多之前第一次见到萧浪之时,后者只是一个普通的纪元境小圆满尊者而已。
短短两年多。
对纪元境尊者来说,两年时间弹指可过,不值一提,而萧浪……三个!短短二十余息的时间,萧浪已经击杀了三尊不朽!虽然都是不朽境三重以下的不朽境君主,但那也是不朽境君主啊!萧浪分明不是不朽境君主,他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战力?
“难道……”突然,梁平心头一颤,一个大胆的猜想从心头浮起。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萧浪的战力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提升,以梁平的经验和阅历,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天道尊者?”
“他踏上了成为天道尊者的道路?”
“大道相融?”
一定是这样!梁平心神震动,看着不停追杀的萧浪,眼底突然又浮起一人的身影,忍不住暗叹一句:“没想到他们师徒两人竟然……”梁平的感慨只说了一半,声音低微,隐藏在周围虚空的震动中,无人听到。
他没说完,当然不是有所隐瞒。
而是因为,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他如心生感应,只感觉心神猛地一颤,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蒸腾而起,让他立刻从感叹中醒来,遵循武道本能,下意识朝一旁看去。
一旁,正是铁长老的尸身跌落的地方。
一道虚幻的黑影映入眼帘,正蹲在铁长老身旁,一只如同枯骨的大手探出,落在铁长老的眉心。
看到这一幕,看到铁长老眉心那只大手的主人,梁平的心神顿时咯噔一下,不祥预感澎湃涌出,汗毛都是一颤。
“李鄱阳!”
“你想干什么!”
梁平认出了那黑影的身份。
虽然他不知道李鄱阳这是在做什么,但是他能够在瞬间判断的出来,在这等情况下,面对萧浪如此狂暴的追杀,李鄱阳非但没有想方设法的逃离此地,反而落在了铁长老身前,有所动作,这定然不是什么小动作!他有所图谋!而这图谋,很有可能是针对他和萧浪!“住手!”
梁平暴走,遵循本能,欲要制止李鄱阳,可就在这时——“嘿嘿。”
李鄱阳突然抬起头,阴冷的目光投来,被梁平戳穿了,他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之色,反而冷冷一笑,阴沉至极——“现在才想到我?”
“迟了!”
说话间——呼。
李鄱阳十指翻飞,魂印交叠,玄妙莫测,完全不管正面冲来的梁平,突然双手一顿,身后黑雾翻腾,属于不朽境五重天的狂暴魂力瞬间绽放!“魂傀,凝!”
刹那间,梁平只感觉眼角余光似乎有什么闪过,下一刻——嘭!一股大力骤然从身侧传来,仿佛一座重山,直接砸在了他手中的墨色软剑上,剑刃失控,剑气横飞。
被挡住了!还有敌人?
梁平下意识望去,而当视线落定在身周不远处那道身影上,忍不住眼瞳猛地一缩,骇然惊呼:“铁羽?”
铁羽,正是铁长老的本名。
是的。
只见正在稳住身形的不是铁长老又是何人,手中铁锤表面那道崭新的印痕证明,刚才出手的的确是他。
但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梁平下意识看向李鄱阳身旁铁羽的肉身,毫无任何生命波动,突然精神一凛,想到了只存在于传闻之中的一道魂道神通——“借魂通神?”
李鄱阳咧开嘴角,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笑容却更浓了,绽放开来,颇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不愧是天浮宫的刑罚长老,连借魂通神都知道。”
“不错,正是借魂通神。”
“但是现在知道了,也晚了吧!”
李鄱阳冷笑连连,与其相反,梁平的脸色则变得格外冰冷起来。
借魂通神,这门法门他听师尊蓝月君主说过,是一门格外恶毒的神通,借助他人魂力,凝聚魂傀,绽放出强大的力量。
这魂傀的力量,和他生前的境界自然有关,但是,一般来说,绝对比生前要强大的多!因为寻常生灵在动用神魂的力量的时候,都会有所克制的,这是本能,因为神魂本源可以说是一个人最脆弱的部分,稍有损伤,甚至会动摇自己的武道根基!但是,当他们的生魂被抽离,凝化的魂傀就不一样了。
操纵它的人,可不会对它有丝毫的爱惜。
全面爆发!正如现在的铁羽一样,他生前虽然只是不朽境二重天巅峰,但是现在,他的生魂被李鄱阳抽离,凝化出来的魂傀,赫然迸发出了接近不朽境五重天的战力!哪怕这股力量不能持久,只能坚持区区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在这等局势下,也相当可怕了!更何况——“别急,还有惊喜呢!”
眼看梁平欲要再度强行出手,李鄱阳冷冷一笑,手腕一翻,突然,一枚漆黑如墨的石头出现在他的手心,当即——轰!虚空震荡,巨力传响,恐怖的神魂威压弥漫全场。
在梁平惊骇的注视下——啾!从天鹰的尸身上,一头黑色的天鹰冲天而起,气息狂暴无匹!那边,刚刚惨死的宋桂身上,也有一道狂暴的气息飚空而出,化为一道血色的身影,魂力就仿佛不要钱一样肆意绽放,充斥了整个战场!三大魂傀!哪怕是最弱的铁羽的魂傀,气息都达到了不朽境五重天层次,天鹰和宋桂,竟然更盛一筹!“糟糕!”
梁平瞬间意识到,麻烦来了。
这样的魂傀,以他现在的状态,哪怕拼尽全力,恐怕也只能挡住一个而已。
萧浪,更挡住两个么?
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中,李鄱阳完全可以利用这些魂傀,杀死更多的人,包括秦明等人在内,制造出更多的魂傀!麻烦大了!李鄱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邪笑越发浓郁,狂笑不已。
而就在他得意忘形,自以为已经掌控全局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骤然闯入耳畔。
“就这样?”
浓浓的不屑之意,如一柄匕首,插在了李鄱阳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