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观望的阿秋和月容,却是怎么也弄不明白,看样子这个瘦子正准备偷这些官府骑兵,推车人明明对那些骑兵充满敌意,却为何要在半夜里帮他们去打小偷?他在白天热心救助小孩,又在夜晚帮着骑兵抓小偷,到底是是非不分,还是天生的乐于助人?
“原来你是小偷,”旁边有人对那瘦子叫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听声音,说话的是白天与推车人对骂过的骑黑马的人。
瘦子没有说话,又有一个人开了口:“朋友,你到底想偷什么?说了实话,我可以绕你一命。”这个声音,不紧不慢,嗓子有些沙哑,尖里尖气,让人听了甚是不舒服。
“抓起来,胆大包天的狗贼,竟敢偷到咱们头上来了。”骑黑马的汉子气势汹汹地说着,“弟兄们,给我上,抓住小偷。”随着他的话音,好几个人同时奔向前去,却听得“哎哟哎哟”几声叫,乱哄哄的人影,又都退了回来,显然是被小偷给打痛了。
“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推车人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
“你有金刚钻,怎么没把他抓住,哎哟,好他娘的痛。”骑黑马的人出言反驳推车人。
“这倒是奇了,我好心帮你们,却帮出毛病来了,真是你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推车人把“狗咬吕洞宾”说成“你咬吕洞宾”,显然是在骂人。阿秋和月容暗暗想笑。
“朋友,”只听那个沙哑的声音又说道:“好功夫,佩服之至,如此身手,却来小偷小摸,却是大材小用,不如咱们交个朋友,你缺银钱,尽管开口,咱们好商量。”
推车人说:“哎哎,怎么,你们要和贼同流合污吗?”
“这位朋友,”那个沙哑的声音这回对着推车人说:“谢谢你帮忙,请问尊姓?”
“我一个庄稼把式,没什么尊姓。”那人显然不愿意透露姓名。
这时又一个大闪电,将院里照得亮亮堂堂,就如白昼,瘦子和推车人相向对峙,旁边站着一群白天见过的骑兵,还有两个人,是白天没见过的,这两人应该就是后来的客人,躲在屋里的阿秋见到这两人的相貌,却吃惊地“啊”了一声。
虽然此时雨点已经落下来,风声雨声响个不停,但这声惊叫,还是被院里的人听到了,有几个人扭过头来向这边观察,阿秋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其实天色黑暗,她站在窗后,即使不躲,外面的人也看不见。
“这俩人我认识,”阿秋轻声对月容说:“他们都是商怀庆府里的,矮的叫疤鼠,是商怀庆的护卫,我说刚才听着那个沙哑的声音有些耳熟,原来是他。高一点的是易山,也在商府里。”
疤鼠和易山,显然是从武昌来的,两个姑娘心下都异常疑惑,这两人和自己脚前脚后到达这里,来做什么,去往何处?都不得而知。只是猜想到了一点,那些骑兵,大概便是来接着这两个人的。
院里,人影一闪,接着响起一阵呼喊声,原来是那个身材瘦长的小偷,将身一纵,便向外面逃跑,一群人影,在追赶堵截,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哎哟,啊呀”的叫声,院里乱成一团,看样子又有不少人被打倒了,雨势渐急,院里积了水,有人倒在水里,发出“叭叽”之声。
“那个推车的人这回没帮忙。”月容说道。
院里乱了一阵,又乱哄哄地追到了院外,听到疤鼠沙哑的声音说道:“别追了,你们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