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一手扶着书案,一手拿着斑竹笔,在白纸上书写着,那日在小时雍坊里听到句子:王孙落魄,浮云生死,此身何惧?奋书生怒,教六军辟易。老魔小丑,岂堪一击!
尤其明丽的丹凤眼中,闪着智慧与沉思的光芒。对于当前的局势,她有自己的理解,看法。此时的她,无疑是极美的。金色的夕阳从窗户中透进来,落在她雪腻的鹅蛋脸上,浸染着五彩之色。
宁恪在一名丫鬟的带领下迈过门槛。吴王府极大。但后院也不是他可以随意乱走的。笑着打招呼道:“潇妹,你又在读书写字了。幸而你今天没和我一起去踏青,挺无趣的。”
宁潇微微一笑,招呼道:“九哥来了。”搁下毛笔,一名俏丽的丫鬟上前,送上洗手的水。
宁潇的大丫鬟紫儿,身姿修长、高挑,约有170,和宁恪很熟悉,微笑着道:“殿下,怎么个无趣法?”
宁恪坐在临窗的椅子处,喝着茶,笑道:“一帮子人,满口铜臭。甚至,还有人公开说,权力,天子不许我们沾,钱还能不让我们赚?
潇妹,依我看,贾府八成会给踢出这次铸币的交易。贾环在朝廷中得罪的人太多。”
说起贾府,宁恪脸露惆怅。他求娶贾探春未成。京中,不少人笑话他看中一个庶女。
但是,他就算是亲王,出身又何曾高贵?以嫡庶去区分一个人,何其的愚蠢?
宁潇心中闪过贾环的话,忍着没照例安慰宁恪。九哥和探姐姐的事,她中立最佳。抿一口茶,接着话题,说道:“九哥,其实,贾府未必会出事。”
“哦?”
宁恪好奇的看着宁潇,随即,感觉到仿佛差点什么,然后,醒悟过来,潇妹没有照例安慰他几句,心中怅然若失,但理智上来说,是好事。苦笑道:“潇妹,你长大了!”
宁恪没头没闹的一句话,宁潇却是听的明白。只是,九哥这个“沧桑”的做派,让宁潇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口茶呛着,咳嗽几声,好一会,才将气喘平。
宁潇笑道:“九哥,你还当我是小女孩吗?”又落落大方的道:“你和探姐姐的事,我保持中立。不过,感情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贾环不愿意嫁他姐姐的话,她九哥的机会,很小。贾环的意志太坚定。
宁恪长叹口气。他还是爱慕着贾探春。他和探春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
宁恪看看明丽如花的宁潇,张张嘴,没说出话。他突然间发现,他和潇妹之间,曾经有的某种情绪。在此时,正在逐渐的淡去。或许,随着时间,将消散在风中。只剩下曾经美好的回忆。
宁恪怅然、洒脱的笑一笑,问道:“潇妹,你给我说说你的判断,贾府怎么会没事?楚王,晋商,宋天官,皇商,这些人都想吞掉贾府的份额啊。”
宁潇正要说,就见宁澄和宁淅两人气喘吁吁的从外面快步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姐,姐,贾先生给你的信。哦,九哥你也在。哈哈,今日射猎的收获如何?”
“澄哥儿,你今天没去踏青,原来是去东庄镇了?”
众人一阵寒暄着。丫鬟们忙着端茶倒水。
宁潇接过书信,看着信封上飘逸的楷书:潇郡主亲启,环自东庄镇。拿小刀裁开书信,打开阅读。禁不住莞尔一笑,嫣然如花,递给宁恪,“九哥,你看。”
贾环给她写信,是觉得她处事比较理智,稳妥。贾环建议九哥在十五日派人前往云宾楼,在银币份额中分一杯羹。其余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
贾环怕九哥不肯接受贾府的示好,特意给她写信。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而刚才,九哥说什么来着?贾环的破绽卖的有点明显。但利益相关的那些巨商、权贵,还是会忍不住挤兑贾府,试图将贾府踢出局。
蜀王宁恪,读完之后,一声苦笑!
宁澄从宁恪手中拿过书信,道:“我看看,我看看。”今天在书院里,他和淅哥儿虽然见到贾先生,但对于局势,贾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他们俩送一封信回来给他姐。
这样就解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