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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常年都是棕色。只有低洼的泉水处,生长着植被如:假木贼、霸王、麻黄、小盐生草、针茅、锦鸡儿、蒿属等。
然而,在这平静的山脉中,九月初一的夜晚,战火纷飞,血色浓郁。
野马峰下不远处,副将乐白的大旗已经插到这里。月夜中,十几名将校围着他,“将军,火炮已经运过来。”
乐白一身铠甲,脸上带着血污,他是阵上的猛将,刚才斩杀了不少胡骑。眼睛中露出锐利的光芒。
而在间隔数百米外,山峰背后的一处山坡上,拔野古土门的中军大帐设在此地,此时,不少胡骑将领正跪在地上请命。一名大将哀求道:“台吉,撤吧!从早晨打到现在,我薛延部已经死伤了数万儿郎。再这样下去,大军就要崩溃。”
同罗大将婆实亦单膝跪地,劝道:“台吉,周军正在猛攻野马峰。而敦煌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再这样下去,大军就将被堵在北山、瓜州、大漠之间啊!”
拔野古土门坐在胡杨木大案后,沉思了一会,痛苦的叹口气,不得不无奈的放弃他心中的想法:他寄希望于敦煌那里获胜。但是,已经这个时辰,还没有消息传来。
拔野古土门低声下达命令,道:“婆实你带本部两万人先撤,保护大军后路。其余各部依次与周军脱离接触。先撤离北山。”
他在事实上,承认偷袭粮道的计策失败。而经过一天的鏖战,拔野古部的联军不敌周军:在白天主动发起进攻后,被打残五万人;夜间时,防线正被不断的被突破,至有后路被断的风险。他不得不下令撤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拔野古的战略意图:在今年冬天到来前,将周军赶回到嘉峪关内的战略目标已经失败。
作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他心中如何不痛苦?心都在滴血。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若是还心存侥幸,只怕手中这十几万大军都回不到北庭。
大帐中的众将松口气:幸而大帅没有固执,纷纷领命而去。然而,就在小半个时辰后,一则消息传遍胡骑联军:野马峰丢失,被周军火炮封锁。大军退路已断。
对于拔野古不而言,局势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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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九月初一的深夜,战争之神:火炮的怒吼,贯穿了整个夜晚的主旋律。将无数狼奔豕突的胡儿的哀嚎都遮掩住。映红了整片北山山脉!
炮声令北山后的拔野古联军的后勤部落,惊疑不定。而后信使赶来,痛哭流涕,赶着牛羊,往后撤退,准备跨越大漠撤往哈密。这炮声,对于周军,对于西域被屠杀的汉民而言,是华丽的乐章!
山坳间,低谷处,无数的胡儿在慌乱的奔走,逃跑。更有数不清的大周军人扑过去、追杀。
瓜州城内外,在得知野马峰被攻占的一刻,万胜之声,不绝于耳。那一夜的风华,已经无须再过多的描述。这场激烈汉胡的碰撞,至此,已经毫无悬念!
“呱!呱!”
天明时分,微风吹过略显寂静的战场。惨败的旌旗,无主的野马,战死的尸体伏倒在荒野、山沟、戈壁上。秃鹰、乌鸦在空中盘旋。
数万征调而来的民夫,在清理着战场。统计着数据。还有,执行齐总督的京观命令。
大战已经结束,战争的余韵,正在飘散。
在瓜州城中,总督府的书房中,城中喧闹的声音还可听闻。西域总督齐驰,在书桌上,亲笔起草给朝廷的奏章:
大周天威,十八年九月初一,臣齐驰率军与蛮族战于瓜州、北山,大胜之!斩首五万余,俘获近十万,牛羊、骆驼、马匹百万头。报捷于陛前…
九月初八,西域捷报至京师。朝野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