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不算完,接下来王黼居然要和杨凌联姻!不管这联姻有多少份量,王黼大难得脱之后还认不认这个帐,可这事情一旦传出去,王黼生前风评,身后名声,还堪问么?
李邦彦再难想到,王黼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说完这些话,王黼只是咬紧牙关,脸色铁青。
细论起来,王黼实在是给逼到了极处,自从和杨凌做对以来,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宋文臣,要是一切顺利也必然会有重臣地位,在旧党士大夫阶层也曾经隐然是领军人物的宰相,就处处不顺,着着失败。
不管是在都门还是在河东,总是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先是从汴梁被贬,仓惶来到这河东之地,紧接着眼看连这权位都难得保住!
汴梁中人,但吟风弄月,处处都将我王黼推到前头,背的黑锅一个接着一个,缓急之际,你们又在哪里?好处都是你们,这倒霉事情,就轮到某家一人不成?
说实在的,王黼现在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心理,和那南来子斗,不是对手,和他麾下这些武臣丘八斗,还不是对手!甚而给逼迫到了就要山穷水尽的地步!既然如此,还硬撑个什么劲儿?低头认输,认个彻底就是。
反正只要权位能保住,笑骂且自由人,好官我自为之,直娘贼的管那么多!
李邦彦默不作声的细细打量了王黼好一阵,确定了这位安抚使已然下定了决心,他在心里也叹口气。
王安抚如此,我又何苦唱这反调?反正事后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他王安抚,不是我李某人,王黼权位保住,他们这些下属的前程也才能保住,这宦海冗官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他打叠起精神,勉强开口:“既然如此。安抚已经做得是至矣尽矣,这此子不怕他不就范……那就赶紧要遣心腹之人去做,非得日夜兼程不可,时已然不我待矣……再则就是。得安抚晋阳军才是,让他们规复失陷州郡姑且不论,至少也不要让犯边之敌深入到雁门关来吧,一但扣关,那就真的是人心惶惶了。”
王黼哼了一声:“没有那杨凌此子出面。老夫就算欲有所表示,这位武夫又能听从么?”
李邦彦冷笑一声:“河东路却又不是安抚一人之河东!仓漕宪帅,知州知县,就是太原府,还有一个通判!河东路边地传警,州郡失陷,亲民官不必论了,那些常平使,转运使,提点刑狱使。还有本处军将,难道就对朝廷没个交待么?要论罪,谁也躲不过去罢?安抚与晋阳军有隙,他们却和晋阳军素无旧怨,让他们出面就是!以河东之物力,结晋阳军之欢心,让他们多少让局势不再恶化下去,我们这里就多一些转圜的余地,难道这个气力,他们就不该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