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滔所部已然做好了准备,有下马布列当道结成箭阵的,骑军也退到侧后准备随时应援,队形骤然间就紧密起来,各色军将认旗各自就位,站定不动,只等迎接可能到来的大战。
更有硬探哨骑呼哨着迎上前去,但却不是没头没脑的撞上去,而是控制着度,走上一程,就停下来整理一下,然后再度前进。
而刘光世派来督阵的表弟刘光宗后面的步军却一下有些骚乱,三千人马形不仅没有赶紧收缩紧密,反而更分散了一些,在山谷中形成大大小小的数十股,各种惊呼喊叫传令之声响成一片。
比起那个贪图享乐的兄长将主而言,刘光宗倒还有些武将的精悍之气,披着甲胄一口气直登上来,大大咧咧的就来到韩滔身边,先向远处打量了一眼,就不屑的笑道:“总算是撞上了女真鞑子,不过这个模样,像是能打的么?直娘贼的跟纸糊的也似,一撞就鸟散了!”
韩滔冷冷回了一句:“女真鞑子兵压大河之际,有这般不堪么?现下这个模样,却是想诱谁?刘将军连这点都看不透?”
刘光宗斜了韩滔一眼,哈哈大笑:“韩将军总是和西贼打过仗的罢!鞑子打仗,不都这个鸟模样?撒出几万兵来,到处乱撞,哪里虚弱撞开空隙就集中大军直冲进来,要是撞上硬茬子掉头便走,拼死了也没多少好处的事情,鞑子从来不肯干。”
“这些鸟女真鞑子还不是一般?俺兄长早就打探得明白,这一部人马是在女真争权失败的,给朝西打到草原大漠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穷得跟鬼一样,此次南下,还不就是想来捞一把。朝东撞撞,泼韩五那厮西军出来的,多少能打一气,女真鞑子就转而向西,俺们一时大意,给鞑子冲到了河边,现下几万大军渡河而来,女真鞑子还不掉头就跑?正是主力转而向东,后面留下不多兵马断后罢了。”
“韩将军要是连这点鞑子也怕,俺麾下兵马,就直娘贼的包打了!韩将主只情在这里看着便罢!”
上山草草扫了一眼,刘光宗就算是看明白了眼前局面,顺便嘲讽了韩滔两句,随意拱拱手,掉头就朝山下而去,大声对亲卫传令:“召集各部,俺只一马当先,为俺兄长把这军寨打下来!砍上几百个鞑子脑袋送到兄长帐前,好生夸功一番!要知道女真鞑子席卷半个河东,抢掠财物定然不少,这些财物,都只任儿郎们自取!”
刘光宗的亲卫应和之声如雷响动,簇拥着他风也似的卷下山去,刘光宗果然一马当先,挥动铁枪,带领亲卫就朝着东面冲撞而上!
大大小小分成几十队的鄜延军,听见号令,看见旗号,又见主将如此,纷纷手忙脚乱的披甲完毕,卷起漫天尘烟,就这么涌了上去,一时间真有千军万马卷动,所向无前之势!
韩滔就站在高处,死死的看着眼前战局展,麾下人马仍然在稳步向前,随时准备接应刘光宗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