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柔脸红心跳地看向了萧四明,站在四团队列前面的邢仁甫同样把目光投向了萧四明。
邢仁甫是冀鲁边军政委员会委员,原本应该是王麓水、萧四明他们站在一起的,但邢仁甫又是新编成的主力团四团团长,一会儿还要领受四团军旗,就按照主力团长的顺序,站在了四团队列前面。
四团在占领庆云后,留在庆云县发动群众、组建地方政权和地方武装,同时采用原先遣大队各部队的方法,开展诉苦运动,训练军事技术。时间虽然很短,精神风貌却是焕然一新,前段时间奉命以游击战法反击伪军对冀鲁边根据地的进攻,打的很不错,技战水平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四团的干部战士人人都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笔直的,脸上全都是喜气。因为支队表彰的立功人员中,有不少他们身边的战友!
邢仁甫此时也很兴奋!
东进先遣支队的表彰命令中,表彰了原三十一支队的战绩,比如第一次攻占盐山城、无棣城,攻占乐陵城,抗击日伪军对盐山城的进攻等,这可都是在邢仁甫的指挥下打的,虽然战果和原先遣大队的战果没法比,但三十一支队的基础薄弱,能打成那样、敢于和日伪军拼,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四团没有产生冀鲁边一级战斗英雄、二级战斗英雄,但立功的人不少,支队部完全是按照四团上报的立功人员名单表彰的。
这一点,让邢仁甫心里很宽慰,觉得王麓水、萧四明有胸怀,是干大事儿的人!
邢仁甫虽然在三十一支队改编成第四团时有意见、有怨气,但绝对是一心抗日救亡的,还没有开始向坏的方面发展。
邢仁甫看向萧四明的眼神与别人不同,王昭明看萧四明的眼神是恨,燕柔看萧四明的眼神是一汪春水,其它干部战士看萧四明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尊敬、崇拜,而邢仁甫,看向萧四明的眼神就复杂了许多,里面有疑惑、赞叹、畏惧、羡慕!
邢仁甫现在看的很清楚了,这支拥有坦克、装甲车、高射炮、骑兵的威武雄壮的队伍,军事指挥上是萧四明说了算。支队政委、一把手王麓水,对司令员萧四明是言听计从,百分之百的信任。
邢仁甫甚至能感到,王麓水对萧四明,有一种兄长对出色、能干的小兄弟的那种欣赏、呵护、包容。
邢仁甫想不通,萧四明小小年纪,怎么就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本领呢?别的战斗他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不好说,但他配合先遣大队夺取庆云城,实打实地见识了萧四明指挥战斗时的杀伐决断,内心里佩服的不得了!
而夺取庆云城的战斗,对萧四明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因为守庆云城的伪军兵力、装备,都不是先遣大队的对手,那是以强凌弱,胜的干脆利索在情理之中。邢仁甫知道,要是萧四明打的都是夺取庆云城这样的战斗,八路军不会拥有坦克、装甲车、高平两用炮、高平两用机枪和那么整齐的骑兵营的!
不说别的,自从东进先遣大队挺进冀鲁边后,不但夺取宁津城、庆云城、无棣城、盐山城、阳信城、德平城,还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武力整编了张子良部、刘彦臣部,现在有整编了曹振东部,一下就打开了局面,把根据地扩大到了七个县。冀鲁边地区势力较大的游杂武装,现在只剩下了打着国*军旗号的刘景良部、德县的李玉双部、陵县的于志良部、吴桥的张国基部、东光的李运成部等。
要知道,八路军东进先遣大队挺进冀鲁边前,整个冀鲁边地区,我党真正掌握的武装,也只有三十一支队。那个时候的环境是多么恶劣,日伪军虎视眈眈要消灭三十一支队,刘景良、刘彦臣、张子良、曹振东,哪一个不想一口吞掉三十一支队?要不是形势特别恶劣,生存困难,冀鲁边党组织也不会派人去向河北省委求援、去冀南向刚挺进冀南的八路军求援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八路军兵强马壮,那些伪军根本就不是对手,打他们就象和凉水一样。其它游杂武装呢,邢仁甫心里默默盘算,不用别的部队出手,如果王麓水、萧四明想消灭刘景良、李玉双、于志良、张国基、李运成等部的话,仅仅是一团,就可以把他们消灭干净了。
这一点,邢仁甫真的是看的很准!只不过萧四明对这些游杂武装,不会真的痛下杀手的,采取的办法就是整编。象刘彦臣那样的坚决与我军作对的,那是自寻死路,怪不到别人头上。
邢仁甫心里想着,再看向萧四明的时候,突然就冒出了个想法:彼可取而代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邢仁甫的心脏就咚咚乱跳,呼吸也急促起来,手心里都汗津津的!
满会场里八、九千号人,也只有邢仁甫回气这种心思!
片刻之后,邢仁甫心神平静了,心里骂自己异想天开,竟然梦想着指挥这么威武雄壮的大军,也不看自己能指挥的动不能!
但过了一会儿,邢仁甫脑海里的那种念头就又不可遏制第泛起来了,心里想,这想法也没啥大不了的,萧四明不就是个旅长么?难道自己就不能当旅长?
一想到这里,邢仁甫脑子里就又多了一重恨意,觉得王麓水和萧四明欺负人,为什么三十一支队只能整编成四团、而不是旅级支队呢?要知道,三十一支队现在都2000人枪了,按照整编规矩,怎么着也得给个旅长当当!冀鲁边人口稠密,兵源充足,以三十一支队现有的基础,随随便便一扩编,扩大到3000人、4000人,甚至是5000人都不是问题,凭啥只整编成一个团呢?这是典型的正规军欺负地方武装、外来干部欺负地方干部!
这一刻,邢仁甫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萧四明和王麓水在有意地打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