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能有机会跑出去玩吧?”赵弘润在一旁坏笑道。
同样是皇子出身的赵弘润,当然清楚十五岁出阁之前住在宫里那是何等的苦闷。
赵元俼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侄儿的打岔,继续讲述道:“于是次日,你父皇还有你五叔,就来到宫内,我们兄弟三人,在御花园里小酌了几杯……当时我们看到,池子对过的亭子里,有一名端庄贤淑的女子带着几名宫女在那观赏池子里的鱼。……当时你父皇与你五叔,还有你六叔打赌,看谁敢上前与那名女人说话……当时你五叔,还有你六叔我都不敢,唯独你父皇赢了赌约。”
“不用多说,那位肯定就是萧淑嫒了吧?”赵弘润坏笑了两声。
不过笑了一阵后,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仔细一想,哈哈大笑道:“六叔,想不到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什么意思?”赵元俼不解地看着侄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他这幅表情,赵弘润感觉有些奇怪,疑惑地问道:“萧淑嫒……不对,萧姑娘倘若当时就在宫内,岂不是意味着她已是太子妃么?父皇当然敢上前与其说话咯。”
“啊?”赵元俼疑惑地问道:“那又怎样?”
听了这话,赵弘润纳闷地问道:“当时我老头子不是东宫太子么?”
赵元俼闻言一愣,在张了张嘴后,当即笑着说道:“谁告诉你那时候萧淑嫒就是太子妃了?她只是被你皇祖母请到宫里还做客而已。……别瞎想。”
“哦。”赵弘润耸了耸肩,随即瞅着赵元俼嘿嘿坏笑道:“那时候,六叔你就喜欢上那位萧姑娘了?我懂我懂,当时六叔还未出阁,身边到处都是男的,猛然瞧见一位美貌的女子,当然就喜欢上了……”
“哦,怪不得弘润你会喜欢上玉珑……”六王叔毫不上当,反过来取笑道。
“六叔!”赵弘润恨得牙痒痒,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在说你的事么?”
“谁让你取笑你六叔?”赵元俼好笑地说道。
赵弘润撇了撇嘴,无奈说道:“那我不打岔,六叔你接着说。”
听闻此言,赵元俼继续讲述当日的故事。
这故事,其实没有丝毫旖旎,无非就是某位当初还未出阁的怡王爷,从头到尾站在旁边充当背景墙而已,连与那位女子说句话都不敢,听得赵弘润倍感失望,外加嫌弃。
他实在没想到,他这位阅女无数的六王叔,当初竟然是一个那般腼腆、那般害羞的皇子。
“真没劲!”
待赵元俼讲述完他当年他与萧淑嫒相识的故事后,赵弘润做出了总结,气地六王叔直翻白眼。
“六叔你当时也太没用了,你就不能抢在老头子之前,与那位萧姑娘说话么?那样结局可能就不同了,说不好我得叫她怡王妃嘞……”
面对着侄儿的埋汰,赵元俼微微笑着,只是这笑容,让人感觉有些心酸、有些苦涩。
或许,这位怡王爷亦在深深后悔着。
半响后,赵元俼轻吸一口气,笑着说道:“好了,六叔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小子满意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将六叔送到王府去吧。”
“满意?一点都不满意,太平淡了。我感觉这故事,有没有六叔你其实都一样啊,感情六叔你就是背景啊……”
“臭小子!”尽管赵元俼不明白背景这个词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词的理解: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见赵元俼又一次举起双手,摆出要教训自己的架势,赵弘润赶忙闭上了嘴。
就像宗卫们、尤其是穆青总是会时不时地挑战赵弘润的忍耐底线,在这位六王叔面前,赵弘润亦忍不住要捉弄捉弄他,不得不说,这是关系极为亲近的体现。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叔侄二人乘坐着马车来到了怡王府。
“弘润,今日六叔对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许透露给别人啊。”
下了马车后,赵元俼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虽然他很信任这个侄子,但谁叫他今日所说的这些,影响极大呢。
“六叔你放心,我六叔你还信不过么?”赵弘润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
“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说着这话,赵元俼冲着驾驭着马车的宗卫长卫骄点了点头,叮嘱道:“回去时注意安全。”
“是,王爷。”卫骄抱了抱拳。
与六王叔在此告别,赵弘润乘坐马车缓缓离开怡王府。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赵元俼心中不由地又响起侄儿片刻之前的那句埋汰:六叔你当时怎么就不争取一下呢?
争取……么?
赵元俼苦涩笑了笑。
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