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取笑那名大贵族,但赵弘宣对于冶造局的那些事也不懂,所以在看到那两份书信的送递对象后,他便识趣地将其放回了桌案,丝毫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毕竟冶造局鼓捣的那些东西,他根本看不懂。
“哥,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邯郸?”赵弘宣问道。
相比较而言,赵弘宣更在意的是这件事,毕竟邯郸郡乃是韩国的王郡,既然兄长决定攻打这里,那么这里必然会成为迄今为止最激烈的战场,这也就意味着,他北一军有机会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挽回恶劣的名声。
赵弘润看出了弟弟心中的焦急,笑着说道:“别急,总要等长子、泫氏两城的军队撤回来吧?”
“也就是说,最起码要在天门关呆个五六日啊?”赵弘宣抓了抓头,有些苦恼地说道。
见此,赵弘润笑着说道:“不,今日咱们就要前往山阳。”
赵弘宣愣了愣,随即顿时醒悟过来:兄长肯定是担忧山阳军,毕竟天门关韩军的撤退路线,恰恰好是要经过山阳的,若是他们的四皇兄燕王赵弘疆疏于防范,很有可能会被天门关韩军在撤离时捎带着击败。
“那我叫麾下的士卒们准备一下。”
赵弘宣当即唤过身后一名宗卫,让他下去向张骜等人传令。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商水军大将军伍忌与北一军的将军张骜,二人一同迈步走入关楼,在朝着赵弘宣抱了抱拳打了声招呼后,面朝赵弘润恭敬说道:“启禀殿下肃王殿下,商水军北一军已做好出准备。”
听闻此言,赵弘润点了点头,对伍忌说道:“鄢陵军的孙叔轲还在高都吧?唔,让吕湛率本部兵把守天门关,其余商水军即刻前往山阳。”说着,他转头望向张骜,又说道:“北一军跟随商水军行动。”
“是!”伍忌、张骜二人抱拳接令。
此后,赵弘润召来黑鸦众的丁恒,让其派人带着他亲笔所写的三封书信去联络青鸦众,叫青鸦众专程派人送到大梁。
在安排妥当一切大小诸事后,赵弘润遂与赵弘宣各率商水军与北二军,启程一同前往山阳。
天门关距山阳县约有两百二十余里的距离,由于赵弘润心忧于山阳那一带目前的情况,因此下令急行军,以至于两日就抵达了山阳县,让北一军上上下下的兵将们清楚认识到了他们与商水军的差距。
背负着同样的干粮负重,而且商水军步兵的铠甲比北一军士卒的铠甲还要沉重,可即便如此,商水军的脚程仍然明显快于北一军。
尤其是在急行军的途中,当北一军兵将们哀声怨道时,商水军的兵将们却丝毫没有埋怨之意,两者做出鲜明的对比:一方在歇息时大牢骚,埋怨叫苦;而另外一方,则是默默地补充着水分,时而有些将官们与麾下的士卒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荤段子,逗得附近的士卒们哈哈大笑。
这两支军队在急行军时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
“哥,对此你有什么经验传授给我么?”
在注意到两支军队的氛围明显不同后,赵弘宣很虚心地向兄长请教。
可惜的是,在这件事上,赵弘润无能为力,因为商水军这种良好的氛围,是基于他们是一支精锐的前提下的,说得直白点,军中的刺头,早就被处理掉了,严明的军纪与强烈的荣誉感,使得商水军士卒们时刻都抱持着随时可以应战的心态与体力。
这是没办法传授的,这是精锐之师自然养成的习惯。
不过,赵弘润还是按自己的理解,传授给弟弟一些经验,而赵弘宣,则虚心地将其记载在一本册子上,看得周昪与附近的宗卫暗自好笑。
二月十七日,赵弘润与赵弘宣兄弟俩率领商水军与北一军抵达山阳县。
根据提前派往山阳方向的黑鸦众来报,山阳目前仍在燕王赵弘疆的山阳军的手中,这让赵弘润暗自松了口气。
毕竟在天门关韩军倾巢而动的情况下,山阳是很有可能会被这支韩军捎带着攻陷的——天门关韩军固然不敢驻守在此,但是攻陷山阳,放火烧掉城内的辎重、防御,恶心一下魏国,这还是办得到的。
但据黑鸦众来报所言,山阳县似乎并没有受到韩军进攻的痕迹。
大约过了一炷香工夫后,当赵弘润隐隐可以看到山阳县的城池轮廓时,大军前方出现了一支骑兵队,约只有三十几骑,其中一名骑士打着魏、燕王疆的旗号。
当时赵弘润就意识到,那是他们的四皇兄,燕王赵弘疆亲自前来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