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奢速速点起两万军队,火速前往邯郸。
从涿县到邯郸,路途何止千里,可马奢下令全军急行,生生在这十二日内抵达邯郸,平均算下来,堪称日行百里,这个行军速度,绝对称得上是神速。
只可惜,他仍然来迟一步,待他于五月十九日的寅时前后抵达邯郸一带时,邯郸已被肃王军攻破。
『怎么会这样?』
在吩咐全军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后,马奢皱着眉头观望着邯郸方向的火光。
在他的印象中,邯郸军的实力还是蛮强的,至少这些年来攻打魏国的主力军,皆是从邯郸军这一支分出去的,暴鸢、靳黈、韩阳、司马尚、辛瓒等等,皆是在韩国颇为有名的将军,更何况还有康公韩虎坐镇邯郸,怎么如此轻易就让魏军攻入了城内?
不得不说,上谷守马奢着实有些想不通。
这也难怪,毕竟当世还没有人将刺客运用到攻城战中,因此攻城战无非就是强行攻城与里应外合这两种,像黑鸦众利用攀爬工具攀登上邯郸城,随即杀死守卫打开城门放入魏兵这种特殊的战术,别说韩国不懂,就连魏国也未见得有几人知晓其中的厉害。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魏兵夜袭邯郸一事完全出乎韩宫庭的意料,以至于当魏兵杀入城内之后,像釐侯韩武、康公韩虎、庄公韩庚这三位韩国的实权权臣,都下意识地考虑自身安全与政治地位,根本未去想如何击退魏兵,从而导致在城内苦苦抵御魏军的韩兵们得不到系统的指挥与支援,以至于节节败退,眼睁睁看着魏军逐个占领城内的街道与紧要设施。
此后大概过了一盏茶工夫,上谷守马奢在途中撞见了韩王然,后者正在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两方人马的保护下撤离,正好与马奢的上谷军撞了一个正面。
记得在看到上谷守马奢的援军后,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韩王然皆精神一振,毕竟马奢军的抵达,让他们可以免于后顾之忧,不必再过多担心遭到魏兵的追击。
但从另外一方面,釐侯韩虎与康公韩虎亦有些忌惮马奢趁机做些什么,毕竟他们二人此刻身边的军队可不多,倘若马奢趁机来个清君侧,他们身边的兵马,又岂会是上谷军的对手?
因此,他们以『韩王然受了惊吓』为由,勒令马奢只准孤身相见。
在得到这份命令后,马奢其实也清楚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心里那些小心思,不过碍于眼下情况危急,他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于是,他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副将,带着儿子马括前往求见韩王然。
“马奢叩见大王,救援来迟,罪该万死。”
来到韩王然的坐骑前不远处,马奢翻身下马,与儿子马括一同单膝叩地,一脸沉痛地告罪道。
在看到马奢的时候,其实韩王然心中是有些激动的。
毕竟马奢是深受其祖父与父亲两代韩王器重的老臣,因此对他亦是忠心耿耿。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位堪称国士的统帅,常年被变相流放于上谷,被勒令不得擅自回邯郸。
但很可惜,眼下的情况不容韩王然表现出欢喜,毕竟他此刻身边皆是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的人,单凭马奢父子二人,是无法安然将其解救出去的。
因此,韩王然只能装出惊惧不安的样子。
见韩王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马奢也不在意,毕竟这位大王向来懦弱胆怯,而他之所以效忠这位大王,也只是因为他深受两代先王的恩情,与韩王然的个人魅力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
相比较韩王然,釐侯韩武此刻就表现地镇定从容许多,他亲自上前扶起了马奢,后者说道:“大王因魏军袭城一事受了惊吓,心神不定,马奢将军莫要见怪。……将军此番带来多少兵马?”
马奢在釐侯韩武的搀扶下站了起身,尽管是回答釐侯韩武的问题,但仍面朝着韩王然拱手抱拳,恭敬地回答:“臣此番带来三万步骑、三千楼烦兵,共计三万三千之数。”
见到马奢的举动,釐侯韩武不免有些怏怏,但这个时候,他心中更多的则是欢喜,毕竟有三万三千上谷军保护,纵使魏兵追击而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此时,马奢这才转头看向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问道:“釐侯、康公,不知邯郸现下情况如何?”
听闻此言,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不禁有些尴尬,毕竟方才他们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去关注邯郸城内的情况。
于是,釐侯韩武只好含糊地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只听得马奢皱眉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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