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胖子说道:“是了,错不了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衡山派自己却不来,定是莫先生怀恨在心逼走了刘三爷,却也勒令门下弟子不得来参加这金盆洗手大会。”
这时门口传来了咿咿呀呀的胡琴声,一个沧桑的声音唱道:“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树乱蝉嘶噪欲黄昏”
傅楚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模样甚是落魄,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尔母...连夜哭,因事...有时悲”
郭芙蓉看有人认同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又说了起来:“要我说啊,定是这莫小宝在青楼喝花酒被刘正风撞见了,刘正风怒起不争气就杀了莫小宝,然后莫大先生不好撕破脸皮,只得将刘正风逼出衡山派。”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郭芙蓉身边,侧着头瞧了郭芙蓉半响,郭芙蓉被盯得了毛,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老者。老者却不伸手说道:“你胡说八道!”然后转身走开,郭芙蓉看他质疑自己,身手向叫住老者,却只觉得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被老者从胡琴中抽出来,刺向郭芙蓉。
郭芙蓉大惊失色,但剑势极快,郭芙蓉躲不开,突然间眼前多了一只手阻住了那柄细剑。却是傅楚看老者动了手,自己阻拦不及只得用肉掌挡下那一招。那剑插入了手掌有半指深,却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只能说这一剑的度已经快到极致。
那老者看有人阻住他,拔出剑又是一阵青光将剑晃向桌上,傅楚本以为老者还要动手,却看他刺向桌子,就只是暗地里运了劲,只等老者再有什么动作就与他交手。没想到桌上叮叮当当响了一下后,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傅楚,然后对郭芙蓉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老者走出众人视线傅楚的手上才开始流血,郭芙蓉见了一把抓过傅楚的手问道:“你傻不傻啊,干什么用手挡啊?”
傅楚不答只是问道:“你和他有仇?这人武功估计还在姬无命之上,刚才那一剑他还没用全力,我就已经挂了彩。”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之见傅楚桌上那三碗馄饨和四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桌子上,但碗和茶杯却一只都没有倾倒。
郭芙蓉看了半响说道:“我知道了,他就是莫大!他刚才听我说刘正风一剑能刺五头大雁,莫大先生却只能刺得三头。他便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我瞧瞧。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
那王二叔对二人说道:“莫大先生应该不是气你说他武功不如刘三爷,他应该是气你说他儿子的是非。莫大先生之前唱的那几句,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树,乱蝉嘶噪欲黄昏。是《哭子》里的几句词,老来丧子的悲痛难免要教训下你!”
被吓到的郭芙蓉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旁边一样被吓到的仪琳也合起手掌念起了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