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库尔提拉斯战舰的码头已经被戒严,洛丹伦的水兵接管了这一片区域。一些个穿着纯黑色战袍,胸口纹着白色洛丹伦旗帜的人正在核查这片码头上。这些人并没有穿盔甲,他们许多人只是穿着简单的亚麻布衣。但在胸口战袍上,左上角那醒目的盾牌标志告诉其他人,他们是来自王国安全局的特勤人员。
很快,即将来到这里的大领主哈维,将会登上这艘船。
“快快!把甲板擦干净!”
战列舰上人来人往,水兵们将摆在甲板上的弹药箱,统统的搬到了舰尾的顶层甲板的弹药储存室里。
在水手长的带领下,宽度达到52英尺的甲板上,一溜烟的蹲着一排水兵。他们每人的身后都放着一个小桶,桶内放着平常生活用的洁净水。
“哗啦!”
詹姆斯舀出一瓢水,倒在自己面前的甲板上,拿出抹布开始对甲板进行第二轮的擦拭。在他左右两侧,水兵们都在努力的干着和他同样的事情。
对于库尔提拉斯人来说,人可以不喝干净的水,但是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脚下战舰的脸面。
当然,这里的脸面自然指的是战舰的甲板。
就像大海上穿梭的水手一样,他们在下船之后,都会选择去洗个澡一样。战舰也是同样喜欢洗澡的。因为海水对船的腐蚀性很大,这点后世的钢铁制造的军舰就是如此。每当在外面航行一段时间,都要回到船坞,进行保养和维修工作。这样才能让战舰足够长的航行在大海上。
而对于这艘战船来说,尤其是木制风帆战舰,洗甲板几乎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之一。因为甲板只有经常洗,才能维持船只的耐久,会让甲板不出现因腐蚀而出现的破损。在海战发生的期间,如果船上有破损的漏洞,这无疑是一个灾难。
清洗甲板是一项非常耗时耗力的工作,所以,每次清洗甲板的时候,往往是全体所有水兵一起工作。有时候,舰长也会带队清洗甲板,目的就是为了鼓舞士气或者说是以示对这件事的关注。
詹姆斯吭哧吭哧的擦着面前的甲板,头顶上太阳开始发出它的威力,詹姆斯雪白的头发上,汗水开始琳在甲板上。他闭上有些发晕的眼睛,用左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他舀起一瓢水浇在自己头上,清凉的水让他有些眩晕的感觉稍稍的好了些。等他准备继续擦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前面的位置,已经被其他的水兵补上了。
詹姆斯不由的一屁股坐在有些潮湿的甲板上,他长出了一口气,无神的看着前面年轻的水手们。
作为这艘船上岁数最大的水兵,詹姆斯是一个谁都不会得罪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海军院校生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曾经短暂的领导过舰长。而是因为,他在库尔提拉斯的海军服役的年限已经超过了40年。
从16岁那年进入海军当一名水手开始,到现在他已经57岁了。这么多年来,他在库尔提拉斯的海军里辗转反侧,从低层货仓的排水员到战舰顶层甲板的陆战队员。从海军军校中尉在校生,到如今的海军士官长。可以说,除了舰长和大副,他基本上在战舰的每个位置上都干过。
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冲动,或许他现在也是哪艘船上的舰长。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海狼,对于这艘船上所有水兵来说,这无疑就是一座移动的海上知识宝库。
当然他得到所有人尊重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资历,而是因为他对工作的责任心。不管何时何地,他都能身先士卒带着手下工作。这在官僚化、阶级化十分严重的海军里,是一种十分宝贵的品质。
但是也因为他的固执,没人会劝他什么。相反,只有他干不动的时候,其余的人会悄悄的顶上他的位置。
这既不让他难堪,也不会让他觉得被羞辱。
甲板再一次被清水擦洗的干干净净,詹姆斯看着水兵们拿出六英寸长,三英寸宽的长方形砂石,在水手长的命令下,所有人排成一排。他们撅着屁股慢慢的推动砂石摩擦着甲板。从船头到船尾一共187英尺,他们来回推着砂石跑到了十个来回,这才彻底的停歇下来。
此时的甲板经过摩擦、冲洗和擦拭之后,又经过天上太阳的暴晒,变的异常的干净和洁白。詹姆斯在上面随意的走着,光着脚的他并不会感觉到任何的滑腻、毛刺的感觉。
他点点头,甲板这便是彻底的擦洗完毕了。
清洗甲板的过程一共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水手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他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随手接过某个水兵递过来的水囊大口的朝着嘴里灌了下去。将几乎一囊水喝完,他这才觉得好受些。他扭头看去,周围倒了一地的水手,任由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脸上。
等他再次转头将水囊换回去的时候,发现递给他水囊的是老海狼詹姆斯。
水手长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位置,他在舰长的副官沃登上校的领导下工作。他基本上担负了除了战斗之外的所有的工作,这是一个十分繁重且重要的岗位。水手长只有30出头,正值壮年,他对老海狼詹姆斯对工作的态度十分的敬重。
“士官长,是你?我还以为是其他的小子们。”水手长摸了摸下巴上胡子,他勉强的笑了笑将水囊给了詹姆斯,他想起身,然而大腿发酸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