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黄柏河,见过韩王千岁!”
那位儒雅中年人可不敢和自家殿下比,那可是韩王殿下的亲兄弟,人家可以无礼,他不行。
“哦,黄长史,好久不见了。”
朱松的脸上有些尴尬,这事毕竟是他理亏,他也不好意思拿这事出来讲明白了,所以就很敷衍地说道:“来人啊,上茶。”
回了大堂,朱楩早就已经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脸上多少得有些火气。
朱松全当没看见,说道:“哎呦,楩哥,今儿这是吹得什么风,怎么把你给刮……不是,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怎么,孤就不能来吗?”朱楩依旧沉着一张脸,道:“孤的亲儿子在你府上,难道孤就不能是过来看儿子的吗?”
“能能。”朱松陪笑道:“小弟这便唤人将徽煣领过来。”
“行了,甭跟我这打马虎眼!”朱楩没好气地瞪了朱松一眼,口气变了回来,“我问你,昨日你可是在宫中吃酒?”
朱松一愣,心道:这南京城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不过是昨日的事,今儿怎么就全都知道了。
一看朱松此刻的表情,朱楩就知道此事当真,他不由得说道:
“你小子可真行啊,那徐晖祖在四皇兄入应天府以来,就一直不曾归降,甚至还在四皇兄入城的当日不曾前往相迎,你小子只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就把徐晖祖给劝服了,我可真佩服你啊!”
朱松说道:“楩哥谬赞了,小弟……”
“谬赞个屁啊!”朱楩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好赖话听不出来是吧?你知不知道,当初允文在位的时候,曾经数次派徐晖祖截击四皇兄的靖难大军,四皇兄手底下的大将们,有很多都死在了徐晖祖的手上。”
“这有什么?”朱松道:“当时只是各为其主,那李景隆还曾经领兵攻打过四皇兄的靖难大军呢,现在不照样做他的曹国公,还被加封太子太傅,光禄大夫?”
“你小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看到朱松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朱楩气道:
“你可知道,那些死于徐晖祖之手的靖难大将们,手下还有许多的下属,在朝为官,甚至还有四皇兄手下的几个心腹大将,他们约那些下属们一样,恨不得四皇兄赐死徐晖祖呢。你可倒好,把徐晖祖劝降了,他们现在可是连你都一起给恨上了。”
“这,不至于吧?”朱松愕然,这些人有这么感恩,这么记仇?
“没什么不至于的。”朱楩冷哼道:“没几个人能有四皇兄的大度!你日后可要小心点了,别被这些家伙给抓住了小辫子。”
“嗨,没事,我就是一闲散王爷,被他们参上几本,我也正好休息休息!”朱松倒是表现得无所谓,“再说了,连宁王都被我给阴了,他们若想动我的话,也得想好了后果。”
“得,我说不过你!”
朱楩和朱松是亲兄弟,他自然是知道宁王的事情,所以听到朱松的话后,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等真出了事情,你小子就该抓瞎了。”
“嘿嘿,你放心,只要不是闯了逆天的祸事,四皇兄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朱松伸了个懒腰,道:“倒是你,听说再过两日,那沐晟就要被拉出午门,斩首示众了?有没有觉得心头的恶气被出了?”
“这可出不去。”朱楩翻了个白眼,道:“沐晟那老魂淡追在孤屁股后头四年,只是砍了他的脑袋岂不是便宜他了?”
“啊?你还想怎么样?”朱松没想到朱楩的怨气竟然这么大。
“我准备进宫去求求四皇兄,让沐晟换个死法。”朱楩的嘴角咧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觉得四皇兄会同意吗?”朱松有些无语。
别看朱棣挺恨这些建文旧臣的,但是除了在审讯的时候,可以任由锦衣卫在诏狱中使用各种酷刑之外,他们的死法,还是严格遵循大明律的。
当然了,那些熬不过酷刑死在诏狱里的建文旧臣们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孤才过来找你啊!”朱楩扭头看着朱松,道:“要不然的话,孤可没有把握让四皇兄同意此事。”
朱松稍稍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当年的胡惟庸案中,左丞相胡惟庸是被父皇赐痒死的,若是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的话,或许会成功。”
按照朱松看到的明史记载,当年朱元璋曾离京前往黄山纳凉,离京之前曾赏赐给胡惟庸一支御如意,以示“君臣一体,心心相印”。
其实那只御如意就是个痒痒挠,也正是借着这个缘由,胡惟庸成为了古往今来,第一个被赐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