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忠实心动了,他点头说道“如果摄津家有这样的诚意,我必然不会让摄津家吃亏的,此事唯一的阻碍就是陛下和法皇了。”
摄津提神嗨了一声道“麻烦大人了。”
藤原忠实眼珠转了一会,说道“此事既然是北面武士闹得,要想成,却也不难。”
——两日后
“哐当!”一个陶碗被摔在了地上,外面的侍女各个埋着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惹祸上身。
“这该死的藤原忠实,居然说北面武士不守律法,使得摄津两军交战,死伤上千,要求取消北面武士,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白河一边口水大喷,一边不断转着圈。
鸟羽在边上跪坐着说道“此事却是因三浦义明而起”
“那是他中计了!”白河激动的吼道“他不过是一个武士,如何能做下如此大事,必然是有人设计!不是那些高丽人就是藤原家!”
鸟羽低着头,在白河面前,他这个所谓的天皇,其实不过是一个没有权利的傀儡罢了,不说他,就连他的父亲堀河天皇,因为年纪渐大,而和白河争权,结果不单单被逼着娶了自己的姑妈,还在29岁的时候就病逝了,要知道,当时的藤原家可是死死的站在堀河身后,即使如此,也落到早夭的下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鸟羽又哪里敢违背自己这个皇爷爷的命令呢。
但实际上,即使如此,历史上在鸟羽生下孩子后,便被白河逼着退位了,毕竟一个成年天皇还是不如一个婴儿天皇好操纵。
白河眯着眼走出大门说道“命源为义、平正盛、安培有行前来议事!”
没多久,三人就走了进来,这三人中源为义和平正盛是北面武士的代表,安培有行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安培晴明的曾孙,是此时日本阴阳师的首领,官位为阴阳寮之首:阴阳头。
和中原不同,日本的宗教一直都掌握在朝廷的手中,这些阴阳师平时也是倭国权贵的谋主,等到了后来的战国,各地大名身边军师的前身大部分都是阴阳师。
白河看向三人说道“摄津之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源为义最为年轻气盛,第一个说道“那些高丽人居然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请陛下下令,卑职愿率兵前往!”
白河再看向平正盛,平正盛喝道“末将的血愿为陛下而流,只要陛下下令,末将愿率军前往!”
白河摇摇头,再看向安培有行,安培有行手里拿着扇子,轻摇之后说道“我和那高丽使者许贯忠有所接触,知晓此次平阴侯派他前来就是希望能打开商路,想来是因为我等拒绝之后,他们便舍弃了陛下,而去联合摄关家、摄津家,以便取消我们的海禁。摄关说是想取消北面武士,其实目的不过是在这海禁之事上。
事已至此,我等已经落后一步,为今之计,小生有三策献给陛下。”
“说!”
“上策,顺水推舟,答应租借土地给宋国,但要求将先买权还给朝廷。
中策,虚与委蛇,一边答应,一边派使者前往宋国哭诉,那平阴侯和宋国国主面和心不和,只要宋国下旨废除协议,那么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撕毁协议了。
下策,出兵讨伐,令摄津和藤原家出兵讨伐平阴侯,北面武士压阵,但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怎么了?”鸟羽好奇的问道。
“海贸之利极丰,我等不许,其他豪强却是想要的,如出兵讨伐,胜率极低,而且我等不拿此利,摄关却会愿意拿出此利拉拢人心。”安培有行说道。
白河闭目沉思了起来,平正盛喝道“此乃朝廷之利,岂能让地方夺了?”
白河点点头道“是啊此乃朝廷之利,安培,我让你去和那许贯忠去谈,租借地方不是不可以,但这先买权,只能给朝廷!”
“陛下,这是要开海了?”安培有行再次确认道。
“我本以为世上只有贺茂川之水、双六的赌局与山法师这三件事不如我意,没想到今日又多了一件。”白河叹了口气说道。
安培有行道“陛下无需烦恼,高丽不过是想通商,如今天下太平,正是商贾繁盛之时,只要立下规矩,也许是有利无害。”
“希望吧如是这样,藤原家会如何?”
“陛下放心,藤原家本想利用海禁收买那些地方豪强,但现在这把刀回到我们手里,他一人,岂能废除北面武士?”
“好!就这样办!”
——摄津
短短数日,被圈出为租界的地方就被修建出了一圈简易的栅栏,几十个高高的瞭望台也基本完工了,一面面日月旗和宋旗被挂了起来,每个瞭望台上都可以站得下三五个人,手拿弓箭、望远镜随时监视四方。
租借内,不少人家的房子都被拆了,当然,这些人都拿到了不少的银钱锦缎,各个兴高采烈的跑到租界外重新买房了,这个时代可没什么钉子户的说法。
拆了的地方,一群群的倭人工匠正在重新打地基以便造房屋,姜德走在路上,看着这一片建设的情景,不断点头。
“小郎君,张顺传来消息,黄达已经联系上了,五千军士和百艘物资十日内就会抵达摄津。”花雕对姜德耳语道。
“好!许先生也传来了消息,倭国国主和摄关藤原家都想拿到这个先买权,说来也好笑,这先买权现在都变成先卖权了。”姜德摇摇头,对倭国此时的内斗不以为然,这也多亏了是在倭国,无论是万世一系的天皇还是摄关家藤原,其实要说起来都是一家人。要是在中原,恐怕这两边早就杀的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