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可以进去,但是不能给他们松绑。”
小棍子看向胡桂扬,等他发话,胡桂扬笑道:“早说过,我不是来救人的。”
“行。”看守走到洞口,挪开挡门木杠,然后合力搬走门板,指着黑咕隆咚的洞穴,“进去吧,别待太久,说几句话就出来,我们替你担着事儿呢。”
胡桂扬站在洞口,“里面有多深?”
“不深,进去走不到十步就到头了,快点。”看守催道。
“给我一支火把照亮。”
“不行不行,你这人好不识趣,求人办事还这么多要求。”
小棍子上前小声道:“问几句话而已,用不着火把,赶快吧,待会有人过来查岗,不好解释。”
“嗯,麻烦你先进去给我探个路。”
“就是一个浅洞,探什么路?”
小棍子转身要走,胡桂扬伸手将他拎起,扔进洞中,只听一声惨叫,随后是连串的咒骂。
两名看守一愣,转身要跑,胡桂扬展开双臂,拦住之后往洞里一推,笑道:“守门有责,两位别跑啊。”
看守入洞,也是先惨叫、后乱骂。
胡桂扬将门板、木杠重新安好,等里面骂声稍歇,说道:“踩到陷阱了?听三位中气十足,应该没受伤吧?”
“胡桂扬,你敢骗我?”小棍子愤怒至极。
“洞穴、陷阱都是你们的,跟我可没关系。”
洞里安静一会,小棍子问道:“你早看破了?我哪里漏出马脚了?”
“哪也没漏,可我早听说过你的名字,知道你们父子二人擅长演戏,在清河骗杀三名异人与一位西厂总管,所以我得提防着点儿。”
“混蛋!”小棍子更怒,“我也早听过你的名字,你就是西厂汪直养的一条狗,天生吃屎的命……”
小棍子越骂越脏,胡桂扬全不在意,在附近走了一圈,没发现埋伏,于是又回到洞前。
“胡桂扬,你还在吗?”小棍子问。
“嗯。”
小棍子闻声又骂,最后实在是找不出新鲜词儿,而且口干舌燥,只得闭嘴。
两名看守也劝他:“算了,骂不出花样来,咱们的脚都被夹住了,想办法解开吧。”
“干嘛弄这么多夹子啊?我一脚一个,站都站不起来。”
“不是怕他踩不到嘛。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
胡桂扬从火堆里拣起一支火把,来到门前,“要照亮吗?”
“滚,火把在外面,照什么亮?”小棍子发起怒来一点也不像是少年。
“没关系,我将门点着,你们就能看见了。”
“那……我们不就被烧死了?”一名看守诧异地说。
“笨蛋,他就是要烧死咱们。”小棍子明白话中的意思。
胡桂扬笑道:“未必,待会你们的帮手过来,能替你们灭火。”
看守抢道:“哪来的帮手?我们想将你活捉之后邀功,还没对别人说呢。”
胡桂扬猜测也是如此,“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们要是动作快点的话,没准能在火势烧大之前解开夹子,推门跑出来。”
“没那么快,夹子虽然是木头的,但是夹得挺紧……”
“试试才知道。”胡桂扬举着火把在门外晃了几下。
里面的人能看到火光摇曳,小棍子立刻改口,换上一副谄媚腔,“胡校尉、胡老爷、胡祖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知道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认不出神仙,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仨全是贱命,死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活着还能给你当牛作马……”
小棍子求饶,另两人帮腔,将自己说得惨不忍睹。
胡桂扬稍稍挪开火把,“少说废话,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小孩儿人质我没听说过,但是胡校尉的两位朋友确实被抓起来了,没关在这里,具体在哪我们也不清楚,得去打听……”
胡桂扬又将火把移到门前,开始烧木杠,“木头有点湿,得多烧一会。”
小棍子真害怕了,急忙道:“我想起来了,胡老爷,你先别烧。”
胡桂扬又移开火把。
“你的两位朋友昨晚被抓,送到乌鹊胡同广兴铺了,真的,这是实话。”
胡桂扬暗骂一声,怪不得白天时牛掌柜想方设法支开他,原来是心里有鬼。
小棍子嘴里难得有句实话,胡桂扬道:“我不信,非得烧一会,你们才肯真说实话。”
小棍子赌咒发誓,一名看守忍不住道:“我听说那两人刚刚被挪走了……”
小棍子痛骂几声,“你不早说?让胡老爷怀疑我说谎。挪到哪了?赶快交待,再有半句……”
“你闭嘴,让他说。”胡桂扬命令道。
小棍子闭嘴,那人颤声道:“我只听到这么一句,别的都不知道……”
小棍子又要骂,另一人道:“天坛!肯定送到天坛去了,那里要用活人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