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自陈棚里满载而归,当然这是指思想上的满载而归,困扰其多时的问题,基本得到解决,自是欢喜,行在路上,瞧得来来往往的走卒贩夫,也是顺眼不少。
如今麦忙刚过,粟种方行,往日里因连年疫病、灾害频发,兼有贼寇祸乱乡里,而多有荒废的田地,如今也已被勤劳朴实的流民翻耕了一遍,往日里的肆意生长的野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翻的泥土,想来过不多久,就是一片长势喜人的绿苗了吧!
据乡佐王冲统计,这季得以耕种的田地较之往季要多了七八倍之多!按说如今沙河乡上下差不多有四千户、近两万人口,较之原来的千余户、五千余人口,不过是三、四倍而已,但耕地却是多了七八倍,以至于不仅占用了原沙河乡、桃林乡的全部耕地,更是又往乡外扩展了少许,使得沙河乡的实际范围又进一步的扩大,约有原来的两个半沙河乡大小,俨然是个小县了,只是没有县城罢了。
而能够如此,还是有文极一份功劳在内的,若不是他提前购得一批农具,而又被文丑及时散发到了乡民的手中,就不会有如此大的生产力、如此高的生产效率,使得乡民能够开垦出较之往常多出一倍的田地!想到这里,文丑不由莞尔。这季定是一个丰收季,只要能够捱过这三四个月来,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文丑于官道上打马而过,身后扬起些许烟尘。
……
“怎么样?可有法子了?”回到官寺,早等得不耐烦的颜良上前询问道。
“嗯,虽说不曾完全解决,但也解决了一部分。”文丑一边将缰绳递给迎来的乡卒,一边说道。
“哦,是什么法子,大兄可否说来听听?”颜良好奇道。
“呵呵,以后你自可知晓,嗯,对了,吩咐你总结的练军条令,总结好了么?”文丑一笑道。
“那个东西,早就弄好了,咱们世代从军,这再弄不好,岂不教人笑话,哈哈。”颜良闻言得意道。
两人一路说笑间,来到官寺大堂。文霸不知从何处兴匆匆的跑来,见得文丑、颜良,大叫:“大兄,可以训练军士了么?”
文丑转身瞧得文霸身着黑色袴袍,袖子都已挽起,额上汗渍不断,手持一浑铁长枪,明显是刚“运动”了回来,不由问道:“子勇这是,训练了官寺中的乡卒么?”
“对啊,大兄不是叫俺对他们多训练一番的么,只是他们太弱了……”文霸闻言,一手摸了额上将要滚下的汗珠,埋怨道。
“嗯,就是因为太弱,所以才要训练!若是都如你一般,那也不用训练了,个个不成了百人将了么!”文丑瞧得文霸怏怏的样子,与颜良相视一眼,乐道。
“子勇,若是你能将他们训练的都如你一般,大兄定会对你另眼相待的!”颜良亦是开口笑道。
文丑命乡卒送上凉浆,此时“茶”还不曾流行,只有蜀“荼”,也仅是在大家户中才有,甚苦。而平时饮用的都是汤、浆两物,汤,即热开水;浆,是充了果汁的开水。
文霸将长枪放到一边,咧嘴道:“这却是难为我了,我就是再怎么能耐,也不能将他们弄成我这般!”
“铁君、董君,他们还未归来么?”‘文丑开口询问道。文丑临走时交待董江、铁千去桃林塞监看着修葺进程,以便尽早的开启训练之事。
“他们自一大早去了桃林塞,还未曾回来,想来午饭也在那边用了。”颜良皱眉言道。流民尚且一日一粥而已,那边工地上能有什么饭菜,可想而知。
“柳君也未归么?”文丑亦是皱眉,随即问道。
“嗯,也是一大早就游巡乡里了,不曾回来。”颜良敬道。柳仲身为乡游徼,负责游巡乡里,辑盗防寇,日常也是最忙的,需要时时在乡内各亭各里来回巡防,最是辛苦。而柳仲自上任来,不过一旬时间,就已在乡内巡逻了两遍了,是故颜良对其也是敬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