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放下长矛,伏地叩,大声说道:“典闻主人养鹰,是为逐兔。典受明公厚养久矣,今兵围关外,而董军来援,此主人放鹰之时,典请从文校尉出战,为明公献胡轸级!”
田畴抚手笑道:“李君壮志!”
李典请战不是一回两回了,文丑知他勇武,因而也不拒绝,当下应道:“卿我帐前吏也,今既请战,不可无职,便授卿军司马,从文霸击胡!”
李典大喜,高声应诺。
田丰笑道:“此辈俱虎贲猛士,自来军中,明公久蓄养之,而数月未有一战,也难怪急嗷嗷的。”
郭嘉离开席位,往文丑案前凑了凑,回头看看帐中,见余众都在各自说话,没人注意他,这才轻声说道:“李典自比如鹰,譬如养鹰,需先熬之,熬之既久,乃得其用。明公待人恩厚,此固天性,可对这些任侠猛勇之士,却也不能一味恩待啊!”
用人之道,在刚柔并济,一味柔抚,定然不行。文丑对此,自是知晓,但郭嘉的话,他却也不赞成。
文丑笑道:“我自带兵,向来奖罚分明,如犯我法,自有夏侯兰,如不犯我法,吾素以赤心对人,却也无需用熬鹰之术。”
文丑在任命第一批校尉的时候,不少跟从他很长时间、也颇有战功的人都未能被升为校尉,而没有什么军功的夏侯兰却被任为了明威校尉,何其故也?便是因为夏侯兰执掌军法,奖罚正厉,甚得文丑信赖,由此,可看出文丑对军法、军纪的重视,再加上文丑待人,也确是一贯的推赤心入人腹中,向来都是以恩义交之,少用权术的。故而他有此一话,用来回答郭嘉。
田丰闻而抚手,赞叹道:“王者堂堂,明公此正是王者之道!”颇是鄙夷郭嘉刚才的那句话。斜着眼瞅了瞅他,说道,“奉孝所言,不过诡道、小道耳,纵可得一时小逞。终难成事。”
郭嘉却也不尴尬,一摸自家稀稀疏疏的胡子,笑道:“要不然怎么明公是明公,我只是我呢?”
说完笑罢,马屁拍了,从容自若地回到自己位上坐下。伏击胡轸,只是整个攻取太谷的一个环节,兵马已经遣出,文丑也就不再去多想了,因为多想无益。他只是又问了句:“子勇部骑兵可都准备好了?”
田畴答道:“我刚遣人去问过,子勇答曰:随时可以出营。”
“孙将军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