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大人看到众人又坐回来,随即又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岳大人留下就成了。”牧场里各位管事的一听,呼啦一下夺门而出。李袭誉问岳青鹤道,“旧村的改建,郭都督已经全都委到本官的身上,你先说说,有个什么规划,要怎么建?”
岳青鹤回道,“李大人你有所不知,只因以前这些事情都是高大人一人定夺,怎么改建高大人自有安排,下官……下官确实不大明了。”
又是高峻,他一天到晚的不在牧场里,却什么事情都自己说了算。李袭誉道,“今后有本官在这里,就由不得他再只手遮天……”又说,“今后这方面的事情,本官意在让岳大人多多担承一些。”
李袭誉说过这话,料想岳青鹤定会欣喜万分,谁知岳青鹤连连摇手道,“大人,不可。此事中的原委曲直下官一概不知,再说都是高大人在管,下官不大合适这么接手。”
岳青鹤想,别看你眼下拍桌瞪眼的样子,有你女儿和高大人的关系在,早晚翁婿和好。我夹在中间掺和什么!李大人以为是岳大人谦虚,又劝说了两句,岳青鹤还是那句话,“要不,就等高大人回来再定?”
李别驾这就明白了,说道,“你不做,我就再找他人,”他问道,“我听说旧村改建的事情与几方面的人有关,你可知道是谁?”
岳青鹤说,“下官知道这其中有一位是高大人的堂兄高峪。高老爷眼下经管着牧场村的砖窑、山北的牧草场,听说旧村中的房屋也有一些是在他的手里。另外还有一些酒馆、饭馆。”
他见李袭誉没有反应,揣摩他是对这个人不大感兴趣。又说,“还有两位是交河牧的副监。一位陆尚楼已经因事被罢了职。还有一位是王允达还在职上,听说他两人也收购了不少的闲房。”
李袭誉听这三个人,高峪与高峻有这层关系,他本来对姓高的就有种抵触,这次就不去想。姓陆的已经没有了官职,也不用再考虑。一听岳青鹤说到这个王允达,李袭誉也不假思索便说道,“你去让人把这个王允达给我找来。”
高峻在李婉清的屋中听柳玉如这些人在屋外说笑,又听甜甜背书,再听到樊莺说给甜甜两半块金元宝,心里纳闷,难道是不自己给谢氏兄弟劈开的那两块?
他开始时还耐心地在屋里听,在众人的话语间过滤出与李婉清有关的词句。李小姐在高峻的记忆里是三年前的样子、是别人故事里的一个片断。三年后她便要进入到自己的故事里来,她眼下的样子、性格才是高大人最想知道的。
但是听来听去也只听到樊莺对甜甜说到一句“李姨娘”,而李婉娩清却一声未吱。也没有一个人理自己这茬儿,从大漠里回来他早就饿了,后来又听众人吃过了饭去楼下清洗摘来的桑叶,就更没有人理他了。
他知道这些女人都在等着自己与李小姐见面的那一刻。她们一个个故作轻松、说这说那,却都故意地绕开自己,也只是希望把她们猜得到的那个结局尽量往后推延一下罢了。
可与李小姐这样见面却不是高峻希望的,不会一会李小姐的父亲——西州别驾大人,便这样草草地把他内心里有些期待的故事了结,便像是在高朋满座的地方没有人引见,就坐到摆着珍馐美味的桌子上吃喝一样。这么做不但自己的女人们瞧不起,恐怕连李别驾都瞧不起自己吧?
再说李小姐已经是自己屋中人了,他急得何来!高峻在屋里来回地走了两圈,忽然看到了那扇窗子,立刻有了主意。高大人走过去拨开了窗扇上的锁板,推窗往外一看,是刘武家的院子。只是窗口离地面太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