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事房、织绫场、苜蓿草场的领班人员都来了,谢氏兄弟和谢家大嫂、二嫂当然都是在请之列。再加上柳中牧场中层以上官员,一下子办了十几桌。
司马刘敦行昨天喝多了,宿在了旧村,此时便与西州都督一同出席、以示隆重。高峻总得有个夫人作陪,但这些人听说刘敦行也在,偏偏谁都不想去。
最后柳玉如说,“金莲、婉清、丽容和苏姐姐都露面了,这次就思晴去吧。”于是,思晴陪高峻出席了这次酒宴。
当都督的四夫人思晴出现时,刘敦行吃惊的合不拢嘴,心说原来高都督的二、四、六、八几位夫人,最压轴儿的却是这位四夫人!她不同于一般的弱质女子,眼神明亮、肤白似玉,一举一动显得干练又沉稳。
西州大都督高峻先祝酒、之后再特意让刘司马说两句。但刘敦行此时正在心里、给他见过的都督夫人们排次序,拿不准是排四六八二七,还是排四六八七二,或是四八六二七……他根本没听到都督的话。
连村中那些耳聋的老者们都听到了高大人的话,但刘敦行就像是傻了一样没吭声,这就极为失礼了。高大人并不介意,招呼着众人饮酒。
酒过三巡后,就有德高望重的老者站起来,敬高都督道,“都督大人,以前这里只有个旧村、几十户人家、穷乡僻壤啊!天一黑连个人气都没有!谁又想的到……高大人主持柳中牧两年来,村中住户翻了两翻,各行各业红红火火,晚上织绫场里也有织工们换班织绢,想都没想到过!”
又有人说,“那还用说,你再看看牧场村里,家家户户哪里有闲人?不是在草场牧场、就是在桑林、蚕事房……还不是高大人调度有方!再看看平高昌后接连几批的徙徒充实过来,原来个顶个是好手——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刘敦行抓住机会、私下里对高都督道,“高大人,你看……麻大发他们两个……还须在马厩中干多久?”
谢大听到了,便说道,“麻大人买了废麦秸的事村中哪个人不知道!刘大人……这样不着调的人连我都不大放心他啊!难!难呀!”
刘敦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知道说话的正是高都督的二舅子,又不敢发作。
于是举起酒杯遮掩道,“都督四夫人的美貌是下官平生仅见!放眼西州也找不出强过思晴夫人的,下官一定要敬四夫人一杯!”
谁知思晴听了脸上一红,说什么也不喝这杯酒,高都督笑道,“刘大人有所不知,思晴没什么酒量,就由我代饮!”
刘敦行喝过这杯,再举杯、高声道,“家父——太子——中庶子大人——在高大人去吐蕃未回时,便给在下来信,预言高别驾很快将成为高都督。果不其然啊,没过两天,陛下的诏书就到了,都让他言中了!”
“哇!太子——”有人叹道。
“太子中庶子是个什么职位?能预言一位大都督的人选!一定是很高的职位吧!”底下人议论纷纷。
谢大也问,“该大不过宰相吧?终输子……我还以为是下棋的官儿!”
刘敦行解释道,“太子——未来的皇帝,而太子中庶子……就好比是太子的宰相!而且家父对官场之事也不是乱猜,往往任何一州的首官任用,家父都要在陛下及太子驾前侍奉、以备陛下及太子的随时垂询!”
刘敦行看看谢氏兄弟目瞪口呆的样子,不以为然地道,“是下官不稳重了,若是对着高都督的话,也就不必说这么详细。今天多喝了两杯酒,就想给两位谢老爷讲讲清楚,以免今后在大场合说错了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