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摆着说“散了散了”,众人站起离席。
可等高大人出来后才发现,想要今晚问问丽蓝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苏殷已在酒店外拉住他、当众说有事与他商量。
然后再热情地吩咐下的几个女护卫,“街上太黑了,你们几个,送丽蓝姐姐回温汤池子去。”
丽蓝道着谢,连看都不看高峻一眼,让两名女护卫陪着,像一尾白鱼一样游入了夜色之。
高峻按下心头的问题,与苏殷往西村来。往常苏殷留在西村公事房时,她的那些护卫夜里总会留下几个宿卫。
但今天有大都督在,她们难得放松,等两人到了西村时,护卫们居然一个都不见了,只有那位女车夫把车放好后,去院子里的偏房休息。
高峻将炭火在院内拴好,苏殷却靠近去、用抚摸炭火的马鞍。高峻问,“有什么异样?”
苏殷笑着说,“我是想验看一下,别等你再骑时,万一挂住了袍子是要摔跟头的……一位品的大都督,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不注意身份。”
她把一条帕搭在马鞍上拉过来、拽过去的,看起来顺滑无比,没有任何的阻挂。然后也不说话,望着他意味深长地笑。
高峻立刻就联想到,傍晚自己和丽蓝在蚕事房门口不也算大庭广众?他的脸一阵发烧,忽觉苏殷的眼睛在偏房透出的烛光映衬下,异常强烈的令他着迷。
她穿着上州司马的袍服,庄重又不失俏丽,让他忍不住想抱起她来。但一想在蚕事房门外,刚刚让她看自己抱过另一个女人,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大都督拉起司马的进屋,苏殷点了灯,又在高峻走神的时候、去卧室脱下官袍,换了一袭白绸褶裙出来,密密层层的裙摆上是一圈儿海蓝色的水波纹花饰。
而上身是紧腰束身、立领长袖的白绸小袄,在对襟、下摆、袖口上是同样的蓝色花纹。
高峻发现苏殷这些日子跑东跑西,人却比以前丰满些了,而这身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腰身,如同余杭郡用青苇叶包裹的香粳米棕,让他忍不住喉头动了动。
而苏殷又出去,叫着她的女车夫帮忙,不一会儿端进两碗汤来,喝着酸酸的爽口,他知道这是让自己醒酒的,便不大情愿地喝了,问她,“你说有重要事,不知是什么。”
苏殷在他对面坐下来,狡辩说,“我进屋前不是都对你说过了。”
“好哇,你在挖苦我!”高峻跳起来、要隔了桌子探身去捉她。忽然在摇摆的灯影后看她神色紧张,连腰都挺直了一下,似乎随时想逃的样子,高峻于是又坐下来。
她不是丽蓝,迥然异于常人的、痛苦经历让她更珍惜当前的生活,当然也极为在意柳玉如的态度。
柳玉如不在时连樊莺都戒备着、挡在苏殷与高峻间。方才她又戒备着丽蓝。此时谁都不在,她自己也戒备着,表现的让人不忍侵犯。
车夫端了一壶茶两只茶杯,放下后又出去了。高峻伸给苏殷先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然后隔着桌子找些话题和她说,他说了一件事。
西州奸细令史家有些碎金子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