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浣秋现在是何等心情,是不是会责怪自己呢?是不是会因为自己和方敦孺彻底的决裂而伤心呢?林觉不知道。
手拿香囊,林觉既心疼浣秋,却又无可奈何。自己是有妇之夫,现在和方敦孺的关系早已决裂,也没有去方家的借口。倘若强行往来,那可是罪过。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得要想办法解决此事。
林觉将香囊放回盒子里,往后宅走去。突然间,林觉脑中灵光一闪,他明白了方浣秋那后两句话的意思。香囊香囊,岂非就是‘想郎想郎’么?这便是她送香囊的用意。是要告诉自己她想着自己。浣秋本就是含蓄之人,在自己新婚之时,她定不肯多言,便打个哑谜给自己猜。她是说她一直想着自己,此心犹在,衷肠不改之意。
领会此意,林觉不禁痴了,立在廊下呆立良久,直到喜婆来请,方回过身来,长叹一声,举步而去。
……
新婚大喜,林觉告假三日,在家陪伴妻妾。其间,绿舞向林觉请求去杭州散散心去,恰好林伯庸等人也要回杭州,正好随船顺道。林觉答应了她。
绿舞的心绪总是不太安宁,林觉知道,换个环境也许对她是件好事。此时正当六月,杭州城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回到生长的地方对她内心的创伤是有所裨益的。
六月初一清晨,林觉在汴河码头送别绿舞。行前绿舞依依不舍眼泪婆娑,弄的林觉也心中难受,总有一种生离死别之感,让林觉颇感不详。
林觉的三天假期转眼便结束了,林觉本想着倘若公房之中事不多的话,可再请两日假偷个懒。但就在假期结束的头一天傍晚,杨秀却突然来访,让林觉的假期戛然而止。
“林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新婚燕尔,不该来打搅你。可是这事儿必须得禀报于你,我不知该如何处置啊。”林家前厅里,杨秀万分抱歉的说道。
林觉笑道:“杨兄说哪里话来,这段时间你是最辛苦的。我这个人没定性,衙门里的事情大多是你跟于大人担待,说起来甚是惭愧。什么事,但说便是。”
“林兄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是这样,林兄还记得上次那个案子么?开封府所辖长恒县那桩父母用石头砸死自己的女儿的案子。”
林觉一愣道:“怎么?那案子案情清晰,不是已经弄明白了么?”
杨秀皱眉道:“案情是明朗的,杀人者确实是被杀者的亲生父母,事实俱在。长恒县令报上此案的目的是想请我们去拿人。这不,前日我命老吴带了几名衙役赶往长恒县缉拿杀人凶手,然而我刚刚得到消息,老吴他们几个居然被当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给扣押了。”
“什么?扣押了?怎么回事,如此大胆?”林觉惊愕道。
“可不是么?简直匪夷所思。咱们的人一进那莫家集,亮明了身份后,对方便开始敲锣叫人。一时间左近村落来了数百人,咱们只有七八人如何逃脱,来不及逃脱,被拿了。”杨秀咂嘴道。
“消息是怎么知道的?”林觉震惊道。
“说来巧合,咱们的一个人运气好,在进集镇拿人之前屎急了,在后面野地里拉屎。看到情形不对便赶紧跑回来报信。倘若不是他逃了回来,怕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杨秀道。
林觉沉声道:“此事禀报上去了没有?”
“没得大人允许,我怎敢擅自上报。公房里大伙儿都闹翻天了,于大人说要先上报朱大人,禀明情形。以免生出事端来我们担不起责任,我让于大人稍安勿躁,这不赶紧来请你定夺此事。”杨秀道。
林觉点头沉吟片刻道:“暂不上报为好,一旦上报,此事便会被定性为暴民作乱事件。会动用兵马去镇压抓捕的,可能会死很多人。开封府辖下治安,我们也有责任,出了恶性.事件,我们也难辞其咎。百姓们怎么会这么干?这不是公然对抗官府么?一般而言百姓们不会这么做的,是不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我看我们还是查清楚再做定夺,万一是误会,官兵一到岂非百姓遭殃。而且现在老吴他们在人家手里,也不能硬来啊。”
“林兄所言极是,那林兄说该怎么办?”杨秀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