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愿所有人在2019被温柔以待。元旦快乐!)
罗文义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的内心也是极为震惊的,但他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本来这群官兵到来的时候,他本来的打算是尽量低调,控制教众的情绪,不能和他们产生冲突。哪怕是让那莫氏夫妇死在眼前,也绝对不会因为他们而和官兵公开冲突。
但今日公审一开始,他便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这群官员的言行明显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特别是那名大理寺官员,一口一个邪教。而莫氏夫妇的言语显然也是受到胁迫,所有的言辞都对青教不利。这让罗文义意识到,今日这场公审大会其实是精心安排的,就是要在长恒县来这么一场公审,挑动在场青教教徒的情绪。所以,罗文义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能上当。故而之前他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今日之事是无法忍让过去了。朝廷已经宣布青教为邪教,也宣布要取缔本教。那其实便是向青教宣战了。双方其实都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所谓的让教众去主动坦诚,让头目去自首投案,什么既往不咎什么之类的话,都是糊弄人的。大伙儿都是骗人出身,这话外之意根本不用多想也能听明白。
到此时,罗文义反而松了口气。既然是这般情形,就算是圣公在此,怕也只能有一条路可走。自己之前竭力克制约束教众,便是担心坏了圣公的大事。但现在便无这般顾虑了。官府已经宣战,除了应战,再无别的可能。难道圣公会主动去向官府投案自首不成。
罗文义阴沉着脸缓缓转身,身后的教众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罗文义快步的穿过人群离开广场。广场上数千教众也都纷纷跟随着罗文义缓缓离开。
木台上。侯长青见众人突然散去,大声喝道:“干什么?这帮家伙怎么走了?”
裴元素冷笑道:“候都头,还不明白么?这帮家伙都是邪教徒,咱们是捅了马蜂窝了。”
侯长青呵呵笑道:“裴少卿,你说他们会不会闹起来呢?我很想知道这帮人有没有种。就怕他们只是离开,却不敢动手。”
裴元素呵呵笑道:“放心,候都头,本官估摸着,你立功升官的时候到了。我劝你还是做好准备,估摸着今晚不太平。我怕你带来这五百人应付不来啊,搞不好我们得栽在这里呢。”
侯长青缓缓点头道:“大人放心,就怕他们不动手,一旦动手,我便叫他们哭爹喊娘。我这五百人可不是吃素的,那可是吕相亲自打招呼挑选出来的精锐。晚上大人安睡,一切有我。”
裴元素微笑道:“安睡么?但愿我们明日还能看到朝阳。这一趟对你我都是考验。”
侯长青挤着眼道:“可不也是你我的机会么?大人安心便是。这夫妻两人怎么处置,这帮百姓都跑光了,还有大戏要给他们瞧呢,居然就跑了。”
裴元素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焕银和李秀莲夫妇二人,皱眉道:“砍了脑袋,曝尸示众便是。反正他们是死罪,难道还留着他们的性命不成?他们该做的做完了,也该去泉下向他们的女儿赔罪了。”
侯长青点头,摆手喝道:“将此二人斩首示众。”
莫氏夫妇瘫软如泥,被士兵拖到台侧,长刀挥下,头断气绝,尸横当场。台下教众回首时看到这一幕,尽皆咬牙切齿,心惊胆战。消息传到已经走出广场来到东街上的罗文义耳中,罗文义停步回首看着木台方向半晌,轻声开口。
“传我话下去,所有兄弟姐妹在教寺前集合,着张教仆,莫教仆,钱教仆,本县二十三名教奴即刻入教寺议事。”
……
夕阳西下,肃穆的天空之中有几只小黑点在空中盘旋,不久后黑点纷纷落下来,停在长恒县城南的一处寺庙之中。这里原本是一座佛教寺庙,自从青教在本县兴起之后,教徒们便赶跑了和尚,捣毁了佛像,张贴了《圣公至大》的条幅,悬挂了圣公和本教天龙护教以及护法们的画像。这里也成为了长恒县青教教众的聚集之地,乃青教分坛所在。
几名教众捧着从天上落下的鸽子冲进大殿之中,大殿里,圣公至大的条幅之下,罗文义正和数十名长恒县青教的大小头目议事。罗文义从鸽子腿上解下竹筒,抽出里边的纸条看了两眼,转身回到上首的座位上坐下。
“众兄弟,城外的兄弟姐妹们已经准备好了,城里事起,他们便将冲进来夺取四门。控制住城门之后,便是瓮中捉鳖了。这几名狗官和那几百兵士一个也不能放跑了。诸位兄弟,这一次是我教扬威天下的第一战,能落在我长恒县分坛,落在你我身上,这是我们的荣誉。这一定是圣公的格外眷顾。所以,诸位兄弟,今日这一战必须要干净利落,必须要杀出威风来。我青教天下杨威,为世人尽知,便自今日始。明天天一亮,我教上下便将都知道我长恒县分坛之名。诸位也将是十几万教中兄弟姐妹们心目中的英雄。”罗文义微笑着沉声说道。
一干教仆教奴摩拳擦掌,个个兴奋异常。在此之前罗文义已经做了一番鼓动,他们已经一个被撩拨的像是要上场的斗鸡一般的兴奋和嗜血了。再加上此刻罗文义的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
“干吧,罗护法,咱们开干吧,什么也不说了。咱们圣教何必受朝廷的气?这话我早想说了。现在人家欺负道头上了,要灭咱们了,还等什么?其实在广场上,咱们便该动手了。冲上去一鼓作气将那帮狗曰的全宰了,落个清静。”一名胖教仆挥着手吼道。
“钱教仆,你也忒心急了。对方好歹也是五百名官兵,全副武装。岂能硬着来?咱们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吸取么?上次那个林觉只带了那么点人,在长街上都没拦住他们。我们的人还是松散了些,所以要动手也要组织得当。这才是罗护法没有下令动手的原因。”另一名教仆沉声道。
罗文义赞许点头道:“张教仆所言极是。咱们必须计划周密了才能动手。莫看咱们人多,可是这是和官兵真干,那可不是平日的砸庙毁观那些事。那些和尚道士可没刀枪,也不会反抗。这些可是官兵。一旦他们开始反抗杀人,咱们的人见血之后会不会胆怯?会不会害怕脱逃?莫看咱们有几千人,一旦见了血,有多少能撑得住不跑?所以要计划好。你看,咱们晚上动手,一来晚上咱们地形熟悉,官兵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地形,对我们有利。二来,晚上看不到血肉横飞,咱们的兄弟姐妹们也至于害怕。还有,咱们也要分发武器,组织人手。可不能一盘散沙的往前冲,那哪里是打仗?跟蝗虫有什么区别?一切都是需要计划的,明白么?钱教仆。”
众人尽皆心服口服,原来罗教仆早就考虑好了一切。
罗文义抬眼看看殿外天色,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看咱们可以出去见众人了。我要传达圣公的神愉,给他们打打气。诸位兄弟,咱们动身吧。”
众人纷纷点头起身,罗文义伸手接过一名圣女递过来的黑色披风披在身上,阔步走出殿外。大殿之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坐着足有四五千教众。他们静坐在地上,垂着头雅雀无声。直到看到罗文义等人的身影出现在教寺的台阶上时,所有人才齐刷刷的抬眼看来。他们在等待着罗文义的命令,等待着来自圣公的神愉。
罗文义看着数千名张面孔,心情有些激动,但他没有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呜呜呜呜。”罗文义打摆子一般的翻着白眼,摇晃着头颅,表示圣公此刻正控制着他的心神,猛然间,他大声喊道:“圣公神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