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庸忙喝道:“林昌,不得胡言乱语?”
林昌叫道:“我说错了么?我们林家本来好好的,都是他害了我们。”
“啪!”林伯庸一个耳光打过去,打的林昌眼冒金星。林昌捂着脸怔怔的看着林伯庸发呆。
“你这混账,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可知林觉为了我林家做了多少?你可知你父之事林觉出力多少?你父当初在京城事发,牵连林家几乎覆灭。若非,林觉周旋,我林家早已分崩离析,你父也早已被朝廷问斩。你父在世时都感念不已,你这混账居然说出这种话来?朝廷的变故是林觉能够控制的么?那郭旭杀了父兄篡位,祸及林觉。若不是他让林虎星夜赶回杭州报信,我们全家上下近两百口全都要死在杭州。你不知感恩倒也罢了,却来横加指责,简直无礼。你父在天之灵听到你这番话如何瞑目?”林伯庸厉声呵斥道。
林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低头不语。周围不少族人也都纷纷说话,数落他不该如此。
林觉忙道:“大伯,诸位叔伯兄弟,二房长兄是心中悲伤之故,不要怪他。林家落得这般地步,我也确实
有责任。我并非推卸责任之人,确实是我在朝中的立场拖累了林家。我也希望能将功补过,我一定会让林家人回归祖籍的,请你们放心。但对于二伯之死,我不敢揽责。二伯是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坚持,二伯自己也想好了留下来的结果。其实他早有准备的。哎,只怪我事前没能想到这一点,跟他老人家沟通一番。但我发誓,必报此仇。凡是害我林家人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请家主和各位叔伯兄弟监督我,记着我的承诺。”
林觉的大度和自责让林家众人心中感动,林觉在林家众人心目中本就口碑良好。这一次举家迁徙入伏牛山确实让林家众人心中生出了许多不理解和怨言,但是他们也明白,眼下他们只有跟着林觉方有活路。在山中的生活也没有太艰苦,只是情感上有些不一样罢了。
林昌也冷静了下来,流泪向林觉道歉。
林觉则道:“无需道歉,我们都是林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我林家人有话说在当面,决不能内部生出嫌隙来。这会教人看笑话的。各位在这里其实都是山中十几万军民瞩目的焦点,因为你们姓林,都是我林觉的族人和家人,所以更应该要注意言行。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言,毕竟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林家不倒,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林家人都在,林家便会振兴起来,人没了,便什么都谈不上了。我林家也要有骨头和脊梁,即便放弃祖业举家搬迁,也不跟杀兄杀父篡位的贼子同流合污,成为他的臣民是一种羞辱。所以,你们不应该惋惜和生气,而应该觉得骄傲和自豪。和天下人比起来,我林家人做到了万千人做不到的抉择,这不是让林家先祖蒙羞,恰恰是为门楣增光。”
“说的好,正是如此。”林伯庸大声附和道。
林家中人备受鼓舞,这些道理他们自己是琢磨不明白的,林觉这番话正是基于目前他们的心理所给出的解释,这让众人心中块垒消除了不少。
当下林伯庸决定为林伯年举行葬礼,林伯年的遗体尚在楚州,但依旧为其造棺木,设灵堂,建造衣冠冢。以寄托林家众人对他的哀思。
……
接下来数日,林觉连续召开会议,商讨应对朝廷出兵辽国之后的具体事宜。逐渐将伏牛山上下人等的思想聚拢到大力发展装备,大力打造储备物资,为到来的变局做准备的想法上。鉴于朝廷一旦出兵,伏牛山左近州府必然无力封锁伏牛山,故而决定派出采购人员去各处联络商贾,采买山中急需的军事物资。以加快落雁军军备的建设。
林觉还要求,山寨中的兵器打造作坊,火器打造作坊也将大力扩充。以优厚的待遇招揽山外工匠进山。林觉甚至告诉众人,必要时可强行掳进山来这些工匠人才。逼着他们传授技艺。这种时候,不必太拘泥于一些条条框框,一切以为武装落雁军,增强落雁军的实力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