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包说,“我现在只能解一种毒,刚才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萧金衍说,“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薛神医忽然一拍脑门,道:“对了!”
萧金衍心中一喜,“有办法了?”
薛神医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薛神医道:“昨天,城东李院外的三姨太长脚气,约我今天下午去出诊来着。我差点忘了这茬儿,咱好歹也是医圣传人,答应了人家要不去,岂不是砸我薛家的招牌?”
萧金衍耷拉着脸,“我怎么办?”
薛神医道:“出门左转,往东两百步,有个寿衣棺材铺,以前我治死个人,都推荐去他那边,跟我关系老好了,你去挑个自己喜欢的棺材,报我的名字,打八折。”
萧金衍无语,良久才说:“你考虑的真周到。”
“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就砸招牌了。”说罢,他背起药箱,哼着小曲,走出了薛宅。
只留下萧金衍一人,无计可施。
“难道就这样死了嘛?”萧金衍颓然坐在了地上。
他想起了自己未竟的事业,想起了自己闯荡江湖的大侠梦,想起了钱塘江畔的李惊鸿,想起了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甚至还想起了,三观犹在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一分钱稿费。
他觉得不甘心。
还有那么多美酒没有喝。
还有那么多朋友没有交。
自己的红颜知己李惊鸿,还没有下落。温哥华的仇,还没有报!
“我不能死!”
萧金衍暗下决心,可他想要提聚体内真气驱毒,丹田之内,真气空空如也,被那逍遥六毒吞噬的干干净净。他挣扎着坐起来,抬头看到了薛神医放在桌上的那颗黑色的百毒散。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萧金衍挪动身子,来到桌前,捡起百毒散,一口咬了下去。
“有些黏,比那逍遥六毒难吃多了,真不是一般的难吃。”萧金衍瞧了一眼,黑色百毒散之中,漂浮着一层油腻的东西,隐约还有颗粒,似乎是猪牛羊的碎骨。虽然有些难以下咽,但良药苦口利于病,更何况这毒可能随时要了他的小命,萧金衍狠了狠心,一咬牙,将整个百毒散一口吞了下去。
原本消停的肚子,此刻竟又发作起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小腹间传来,须臾间,萧金衍额间已是满是汗珠。萧金衍试着运功驱毒,然而体内真气空空荡荡,紧接着,腹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萧金衍忍耐不住,接连跑了四五趟茅坑,院落之内,臭气熏天,臭不可闻。
等萧金衍扶着墙从茅坑内走出来,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全身酸软。心说正所谓因果报应,天道循环,前不久,自己还把孙得胜搞得生死不如死,想不到报应这么快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幸之中的万幸,萧金衍觉得神清气爽,更胜往昔。
这逍遥六毒当年乃楼兰古国之内一个神医所创,六种毒药,入心肝脾肾胃,都是剧毒无比,可以让人瞬间丧命,然而六种毒药合成之后,却又成了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神药,服用之后,具有脱胎换骨之功效。
只是,那位神医当年为世人误解,制成逍遥六毒之后,还未等展示此药功效,便被当做邪魔外道,被世人以祸国殃民施以焚刑,而六毒之说,却也传了下来。
毒圣薛皮皮虽坠入邪道,但却是极度认真之人,他翻阅古籍之后,前往西域十年,终于在一个大将军墓中得到此药,本想借此来夺回医圣传人的地位,结果却误打误撞,被萧金衍吞服,机缘巧合下,将萧金衍五脏六腑中的杂质尽数排出。
要知道人初为婴儿之时,乃是修行先天武功的最佳时期,可那时婴儿并无意识,无法修行。等年纪越大,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人体沾染了太多后天的东西,先天之体魄,逐渐被后天之力蒙垢,除非极少数三教中人,长期禁情绝欲、或者佛门之人修身打坐,才能修行进入先天境界,萧金衍误服逍遥六毒,却成了日后武道大成的一份助力。
此刻,躲在暗中的薛神医走了出来。
萧金衍还道是薛神医的百毒散发挥功效,无力道:“薛神医,不愧是神医之命。”
薛神医也有些纳闷,“我的百毒散管用了?”
萧金衍说,“貌似管用,就是有点难吃,不知是怎么做的?”
薛神医呃呃两声,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很难,我从百花楼、扬州饭庄等十多家剩饭剩菜中的油中提炼而成,又加了些巴豆、泻药,混了些豆面儿和成,看来我的以毒攻毒,还是奏效了啊。”
萧金衍听闻,只觉得胃内一阵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