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兰若是北周皇帝之师,赫连良弼则与摄政王拓跋爬关系密切,两人年龄虽相差几十岁,但在上京之时,却因讲经之事,曾闹得不愉快。一场辩论中,拓跋兰若口吐莲花,将赫连良弼说地哑口无言,气得他不顾身份,破口大骂之妖女。
赫连良弼偷偷看了一眼东方暖暖,他久在北周之时就听过这位魔教圣女的行事作风,若是以往,自然不必讨好于她,如今他武功大跌,不是对手,如今说了几个提议又被她否决,为了活命,话只挑好听的说,生怕她起了杀心。他也摸不准此女所想,见此处荒山野岭,东方暖暖又与这男子一起,怕是有什么私情不成?
想到此,他叹道:“一入江湖岁月催,才出江湖无人识。以后的江湖,怕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夫老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看来以后只能回山中混吃等死,倒是这位少侠,相貌堂堂,年纪轻轻武功又不弱。”他笑了笑,“圣女挑男人的眼光,果然不错!”
东方暖暖脸色一寒,“我本想饶你一命,你可知这句话,要了你的命?”
赫连良弼闻言心中懊恼,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不对啊,以他几十年不近女色的经验,这点眼力劲应该还是在的。他连道,“老夫失言了,圣女是追求长生大道之人,又岂会因男人而放弃正果?”
东方暖暖扬起手,正要动手,萧金衍忽道,“东方姑娘,我可不可以替他求个人情?”
这句话听在赫连良弼耳中,无异于久旱甘霖,目光之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再瞧萧金衍之时,忽然觉得眼熟,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东方暖暖道,“你不求情,或许我不杀他,你开口,他反而老命不
保。”
萧金衍道,“我与他并无恩怨,只是这位万法宗主,与我一朋友是世敌,我替他求情,是不想让他死在别人手中。”
西行之时,萧金衍与箭公子同行一段时日,他知道箭公子与万法宗之间的恩怨,所以此刻阻止东方暖暖动手。
“我答应你。”
东方暖暖收手。
赫连良弼望着萧金衍,没料到他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求情,心中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怨恨,不过既然东方暖暖不杀他,总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踉跄的站起身,拱手道,“多谢少侠救我一命,不知如何称呼,老夫将来定会报答。”
萧金衍摆摆手,“名字不必了,我萧金衍做好事向来不留名!”
萧金衍?
万法宗主心中一震,是了,当日宇文天禄、李纯铁算计自己之时,旁边曾有个年轻人,便是此人。他心中怨意陡升,旋即深呼吸压了下去,故意装作不认识,道:“萧大侠,若有机会来我大周,请来万法宗,老夫定会鼎力相谢!”
萧金衍叮嘱道,“半年前,招摇山上发生的事,还请保密。”
赫连良弼惨笑一声,“败军之将,此间之事,难道还有脸四处宣扬不成?”
说罢,他长叹一声,缓缓走下山。
东方暖暖道,“用我的面子来救人,你倒会做顺水人情。”
萧金衍微微一笑,“虽然不知你为何把我弄来开启水月洞天,但看得出来,来的路上你柔声细语,定是有求于我。水月洞天非人间之物,其中定会危险,没准这次我小命搭进去也未不可知。”
东方暖暖站在招摇山顶,山丘不大,她绕着走了一圈,又抬头观山观天,寻得一处。她一挥手,一阵劲风吹过,听得呼啦声响,山丘之上的四座茅屋,被吹得东倒西歪。
萧金衍道:“我一直看不透你武功修为,通象中境?”
东方暖暖淡淡道,“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萧金衍摆手,“不敢打,也打不过。”
“倒也识趣。”东方暖暖将背负的长匣取了下来,打开取出无名枪,一按枪扣,听得咔嚓一声响,无名枪柄骤增数尺。
萧金衍问,“这便是水月洞天?”
东方暖暖道,“此处一无水,二无月,又怎么算是什么水月洞天?”
“那我们来这里作甚?”
东方暖暖道,“今日正是三月十五,月圆正中。”
说罢,她在一块石上盘膝而坐,为入夜之后作打算。萧金衍见她入定,也不说话,找了个干净这所,躺下来睡觉,不多时,鼾声如雷。
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微凉,已是深夜。
左右两侧,山峰耸立,影影绰绰。
圆月如盘,悬于半空。
东方暖暖双目注视着夜空中的明月,面容无比平静。皎洁的月光,映在她脸上,显得美不胜收。
月及正中。
地上的数颗吸星石,在月光照耀下,开始呈现出七彩斑斓的光芒,东方暖暖将无名枪一挥,猛然插入山丘之中。
轰隆!
大地轰鸣。
原本光秃秃的荒丘野岭,山脚下忽然露出一处巨洞,洞口之内,轰鸣阵阵,不多久,无数巨浪从洞中涌出,顷刻之间,淹没了荒丘之下。
水面不断上涨。
半个时辰后,此处竟成了一处小湖。
萧金衍与东方暖暖,正站在小湖的正中央,成为一处湖心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