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代表先叫屈,一脸的焦急。
“你们郑家损失一个小小的分支,倒也不算多大的损失,不过,这才只是个开始,郑老六被处斩的理由是兼并土地,可我们哪一家不是兼并大量的土地,若是一直查下去,只怕我们几个都要被处斩。”
“这怎么能行,难道朝廷要灭了我们世家?”
“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即反击,阻止他们继续查下去。”
“反击,如何反击?陛下多次下旨,禁止土地买卖,按理说,倒是我们理亏在先啊!李安这小娃娃抓住了这个理,我们如何反击,难道让陛下收回多年前的圣旨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一群士族代表,在一起吵成了一锅粥,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摆脱眼前的危机。
“诸位,如今右相统领群臣,不如我们一起去右相府,以大义说服右相,让朝廷收回成命。”
一人提议道。
“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其实,所谓的大义说服右相,指的就是送礼,送很多的礼品。
右相府月堂,李林甫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两税法的事情。
在两税法草案出台的时候,朝廷上炒成了一锅粥,但他一时摸不准李隆基的意图,所以,并没有急着表意见,但他是大唐的右相,位居群臣之,这个意见迟早是要表的,他躲不过去。
对于两税法能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利益,又损害了谁的利益,李林甫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李隆基的心思,只要李隆基迫切想要实行两税法,任何人阻止都没有用,若李隆基心里犹豫不决,则还有阻止的可能,而李林甫此刻就在猜想李隆基抛出这个两税法,到底是心意已决,故意试探群臣,还是随口提出来,让臣子商议后再做决定的。
“阿郎,阿郎。”
李忠林大步走入月堂,显得有些匆忙。
李林甫眉头一皱:“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慢慢说。”
作为一国宰相,李林甫最不喜欢下人慌张的样子,这样太有失体统了。
李忠林喘了口气,将郑老六被当场处斩的经过说了一遍。
“郑老六是荥阳郑氏的人,却因为兼并土地被处斩,全家配岭南,柳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李安的意思吗?”
李林甫得知这一消息,也是大吃一惊。
“阿郎,据我们的人传回消息,柳升是奉陛下的旨意办事的,这是陛下的意思。”
“是陛下的意思?”
李林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认定李隆基已经下定决心要推行两税法了,之所以将其放在朝堂上讨论,则是为了摸清群臣的想法,从而评估阻力,同时,也要看看,到底是那些臣子在为世家大族效力。
既然李隆基的心思已经摸清,李林甫自然不会阻止两税法的执行,他要站在皇帝的一边,以取悦皇帝,让自己永远得宠。
“阿郎,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弘农杨氏几家代表前来拜访。”
一名看门的仆人站在月堂的门口,小声汇报。
“阿郎,这些人此刻前来拜访,肯定是为了郑老六的事情,见还是不见。”
李忠林一下就猜到这些人前来的目的了。
“忠林,让他们回去吧!”
“是,阿郎。”
李忠林刚准备离开,李林甫又叫住了他。
“忠林,告诉他们不用太紧张,李安自然会去找他们的。”
李林甫嘴角一笑,仿佛猜到了什么。
“知道了,阿郎。”
李忠林走向府邸外,将李林甫的原话告诉了众人,这些人却一头雾水,但李林甫执意不肯相见,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原路返回。
“右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见我们?”
“右相的意思,是李安会找我们的,这是什么意思,李安找我们干什么,是要抓我们,将我们全都斩示众吗?”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实在不行就……”
几名士族代表急的团团转,甚至产生了暗杀李安的想法,可长安城是大唐国都,想要暗杀某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士族代表平均年龄在五十岁以上,都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了,之所以没能听明白李林甫的话,是以为关心则乱,他们现在被郑老六的事情搞得心惊胆战,很自然的猜测李安会继续调查士族兼并土地,并一步步将他们全部砍头。
他们忽略了李安惩治郑老六的根本目的,更忘了李安担任户部侍郎的使命,是为了推行两税法,让朝廷获得足够的税收,所以,李安自然不可能将所有士族全部赶尽杀绝,这样做对大唐朝廷也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回到家冷静之后,大部分士族代表,都渐渐明白了李林甫的意思,同时也深感两税法实施的难以阻挡,但两税法毕竟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仍旧不放弃,调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鼓吹实行两税法会动摇国本,是对祖宗之法的不尊重,绝对不可施行。
当然,这种秋后蚂蚱式的蹦跶,显然是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的,他们再怎么蹦跶,也改变不了最终失败的结局。
就在各大士族紧张焦虑的当下,李安的大部分时间,却在非常惬意的欣赏大棚内的蔬菜,时不时的跑到城外,看看自己在城外的大棚,生长的怎么样了。
有空的话,还会与府邸的工匠,一起研究改进各种家具。
“阿郎,按照您的要求,新的轮椅造好了,您看看如何?”
李安走了过去,先观察一下外表,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并扶着手轮圈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拨动开关,让轮椅一步步向后倾斜,直到倾斜一百八十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