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一带景修过去见罗蕴礼,关上门之后,云画和顾淮一没去看监控,就站在外面的单面可透视玻璃跟前,看着里面的景修和罗蕴礼,他们的会面、交谈,外面都能看到听到。
“阿修,阿修你来了。”罗蕴礼看到景修的时候,有些失控,想要站起来抓景修的手,但她被加了链条的手铐给拷在座椅上,猛然站起来,手铐和链条就收紧了,她非常努力地伸手,可她的指尖距离景修的手,始终有一寸之遥。
就这短短的一寸之遥,任凭罗蕴礼再努力,都无法逾越这看似短暂的距离。
更让罗蕴礼受伤的是,当她饱含期待和哀求地看着景修时,当她拼了命地想要触碰到他的手时,景修那放在桌子上的手,却直接收了回来。
“阿修……”罗蕴礼满眼受伤,“阿修,我好想你,我知道错了,是我太自私太贪心,都是我的错,我认错,阿修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来看过我。阿修……阿修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原本景修只是盯着罗蕴礼看,这会儿听到罗蕴礼说狠心二字,景修的某根神经忽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看着罗蕴礼,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压抑:“你说,我狠心?”
“你还不够狠心吗?”罗蕴礼嗔怪道,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这么久都不肯来看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抵给你,只要你能原谅我。阿修,曾经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你对我承诺会娶我,你说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会原谅我……这些,都已经不算数了吗?”
景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灯光白得刺眼,刺得他眼酸。
“蕴礼,你告诉我,那年在边境上的事,真的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景修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罗蕴礼。
罗蕴礼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也尽是慌乱,“阿修你你……你……”
“扎西多杰,次仁旺多,索朗措姆,还有张贡布……”景修一个一个地说出这些名字,“蕴礼,我也求你一次,求你告诉我,当年在边境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根本没有被那些人欺负,对不对!”
罗蕴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也不断闪烁躲闪,不敢跟景修对视。
“阿修你怎么能怀疑我,你不知道那是最让我痛苦的事情吗?我们说好以后都不要再提起的,你现在不要我就罢了,还故意揭我的伤疤,你也不想想,我当初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找薄司瑶,我能……我能被糟蹋吗!”罗蕴礼哭道。
景修的目光没有任何改变,直直地盯着罗蕴礼。
她哭得很伤心,可是她一边哭,却在一边偷偷地看他。
这动作真够拙劣的,他以往怎么就没发现呢?
从前只要听到她哭,只要看到她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就觉得很难受很心疼,就想对她好,对她言听计从。
而现在,看她这般哭泣的样子,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犯恶心。
她的演技真的不高明,他从前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他们几个都被抓了吗?”景修的语气变得非常冷淡,也非常平静,“你之所以贷款两千万,其实就是他们在勒索你。可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勒索你?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使你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勒索?”
罗蕴礼的脸色不断变幻,可愣是不知道要如何狡辩。
“他们已经坦白了,蕴礼,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份儿上,求你告诉我,当年在边境,在那个帐篷里,你真的没有被他们糟蹋,对不对?”景修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在问这个问题。
罗蕴礼却不肯承认,反倒是大哭起来,“阿修我是女孩子,当初我要是没被糟蹋,我怎么可能会自毁名誉?你说扎西他们已经坦白了,阿修,扎西他们就是糟蹋我的人,他们当然不可能承认了,承认的话他们的罪名岂不是更重?你宁愿相信扎西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