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方砖铺就的大街,望着眼前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个个都身着粗布麻衣的汉服装束,其中不少还打了补丁,徐明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古装剧片场。
既来之则安之,徐明不停住地提醒自己;以后就好好做个大宋子民吧,要彻底忘记徐明这个名字,以后这个世上只有杨帆,没有徐明了,而且要记住自己是洺州鸡泽县人。还有就是,一定要好好用用自己的千金方,要大大的发发财。
“小官人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小容扶着杨帆问,见他也笑容可掬地打量自己,小脸立刻羞得通红,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真是多虑了。
想到小容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些个没有营养的糠饼子。杨帆很庄重地回了句;“当然是想发财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让你再吃一口糠饼子。”
“奴婢谢谢小官人的厚爱,有你这句话,奴婢就很感恩了。”
看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现在要不是她正女扮男装,估计又要给杨帆下跪磕头了。作为曾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真的有些不适合这种主仆关系。
毕竟人人都是平等,凭什么要随便给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做婢女,还动不动就要下跪谢恩。可是,这些话杨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听。
于是主仆两人便再无对话,一前一后地走在这座小镇的大街上。
当他们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杨帆看到了一个摆摊算命的。想起自己以后要靠解字为生的话,不妨先去参观一下这位同仁。
之前杨帆一直认为,从古至今,摆摊算命的应该是最轻装的。但是最近一看,却发现在古代这活儿可不轻松。
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刷了朱漆的八仙桌,被人擦得油光锃亮。桌子上面规整有序地摆放这文房四宝和一沓切割好的宣纸。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画了八卦图和一个大大的王字的招牌。
此人名叫王志勋,乃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术士。因为测卦解字神准,就有人给起了一个王半仙的大号。久而久之,大家便只记得他的外号,而不知其名。
因其早年曾在华山云台观拜在大宋第一隐士,宋太宗赵光义的御师希夷先生陈抟门下。再加上他聪慧过人,深得老先生的喜爱。便传了他易经真髓,特别擅长测字和六十四卦。若不是家中有老母需要赡养,困在这边塞之地,恐怕早已游历五湖,名扬四海。
不过这些,杨帆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敢支起这么大摊子,说明大宋朝肯定没有城管之类的管理人员。要不天天被没收查扣,光着家当怕是也赔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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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带着小容回到先前那家将自己抬到破庙的客栈,刚走到门口,就把店小二吓了一跳。
“你是打尖还是住……怎么会是你们,他不是……”店小二几乎都结巴的不会说话了,眼珠子瞪到不能再大。
“呵呵……是不是想说我死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阎王不收我,所以我就来这里讨说法。去把你们掌柜叫来,不然我可要在大门口好好说道说道。”杨帆努力拿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大声喧哗道。
别看他眼前这个店小二,只有二十出头,说到底是天天跑堂伺候人的主儿。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马上挤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
“客官稍等,我们掌柜的刚去后院方便,马上就会回来。”
杨帆知道和他说不出一二三,便开始巡视四周。说实话,他对眼前这座古香古色的,如假包换的宋朝客栈倍感好奇。心说;这玩意还真是电视上演的一样,唯一缺点就是有些破旧。
进门的右手边,就是老板的柜台,柜台后面还有一组木柜。下方是各个房间的牌子和钥匙,上面全是一些精致的小酒坛。让人疑惑不解的是,酒坛上除了贴着一个酒字,再无任何标记。
在朝里就是可以上到二楼的楼梯,可能是来这里投诉的人太多,楼梯上的台阶早已磨掉了油漆,露出深黄色的木质底色。
左手边,则是放了五六张方桌和一些长凳,每个桌子上都整齐摆放着一组白色陶瓷茶壶。靠里的两张桌子上,还有几位衣着华丽客人,正在悠然的喝茶。一个个背刀带剑,游侠打扮。
可能是刚刚还魂的原因,才走了一点路,杨帆感觉累的要死,连忙示意小容扶他到靠门的长凳上坐下休息。
眼明手快的店小二,麻利的从柜台后面取出一个茶壶,给杨帆到了一杯茶。然后微笑着退到柜台前,面朝门外耐心的等着客人到来。
这热情的一幕,让杨帆心情舒畅了好多。心说,看来这是家有规矩的客栈,这下应该可以给个说法。别说蹭一晚,免费吃顿好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这一口,呛的他便把心里刚刚建立的好感,像喷泉一样喷了一地儿。
“店小二!你给我过来,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能喝吗?想呛死我是不是?”
“客官怎么啦?”
“小官人怎么啦?”小容见状也跟着问。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满嘴碎末子,还弄得和胡辣汤一样粘稠!呸!呸!……是不是因为没有被你们黑死,你下不去啊?故意整我是不是……”
杨帆一边训斥店小二,一边找小容要水漱口。
店小二诚惶诚恐地站在他面前,一句话都不敢搭。心里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茶有什么不妥。他哪里能知道,眼前这位从喝清茶的后世还魂而来,根本受不了先民的浓茶。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掩饰你们欺生的本质。我告诉你,马上把掌柜的叫来,不然……哼!”
“嗳!客官稍等。”店小二一面答应,一面朝楼梯旁的后门跑去。哪知刚跑到门口,就被先前坐在里面喝茶的几个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