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那边会怎么样?”文维申挣扎着问道。
“大概和我们这边同时开始抓人了吧……”狄偁漫不经心地道。
朝廷所在的汴京,那边的事情不归他管,他只要做好洛阳这边的事情就可。
汴京之中,摄政王赵构如同往常一般,乘着轿子准备升殿。
原本大宋的朝会是有一整套规矩的,可是赵家两代皇帝欠了巨额的欠款,许多仪仗、仪式就被取消,以节约皇室用度,所以现在的升殿,再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讲究。
赵构身为摄政王,自然是比较晚到的,他抵达大殿时,殿前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文武官员。大伙三五个聚在一处,小声地议论着事情,换作以往,这种行为必然是要受到御史弹劾的,但现在御史台中只剩余小猫三两只,他们也不关注这点事情。
赵构面色微微一沉,但旋即将心中的不满收起。
他正待从侧门转到后殿,就在这时,却听得有人呼道:“殿下,康王殿下,请往这边来。”
赵构循声望去,见到的却是李邦彦。
这位浪子曾经狠狠得罪过周铨,但后来又投靠周铨,现在更是“大宋”的宰相,与其余几位一起,组成了政事堂,主管朝廷内外大事当然,背地里有人说他们就是负责拍周铨马屁,唯周铨之命是从。
赵构与他关系还不错,至少这几年,双方配合得挺默契的。李邦彦对他给予足够的尊重,而他也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泥雕木塑的傀儡角色。
“李公是有何吩咐么?”赵构笑吟吟地向李邦彦施礼。
李邦彦回了一礼,面上带着几分忧色:“出了点事情,要与殿下事先商议,请殿下随臣来枢密厅。”
所谓枢密厅,也是周铨改组大宋朝廷后的产物,政事堂的参政们暗中议事之所。赵构有些惊讶,这地方此前他很少去,想到西京传来的消息,赵构心中一动,某种喜悦与期待浮了上来。
他与李邦彦一起行向枢密厅,李邦彦恭敬地落后他半步,这让赵构的心怦怦直跳,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没有错。
因为在枢密厅中所议的都是军国大事,故此闲杂人等是不能接近的,哪怕是赵构的亲卫,也同样被拦在了构密厅所在的小院外。赵构看到李邦彦身边的护卫同样也被拦住,便不再疑心,迈步走了进去。
枢密厅中,几位政事堂的相公面色铁青,都聚在那里。
赵构目光在众人面上打了个圈儿,然后听得李邦彦在后边道:“殿下,有一件紧急军情,一刻钟前才接到,外边还没有人知晓。在成都,华夏军第七军军帅宋行风等发动兵变,将济王扣住,有传闻说,济王已经不幸遇难了。”
赵构身体猛然一抖,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哪怕他再服从周铨的意愿,但在内心深处,他如何不想摆脱这个在背后操控自己的人?
仿佛压在头顶的大山被掀翻,赵构长长吸了几口气,然后他意识到不对,忙换出一脸戚容:“济王乃国家干臣,若他真有意外,国家当如何是好?这消息当真么?”
“是,刚刚得到消息,京郊的华夏军军营已经戒严,另外,从京城去徐州的所有列车都已停运。”李邦彦又道:“殿下,若是济王真遇不幸,朝廷当如何是好,还须殿下决断!”
他这么恭敬,让赵构更是放心了。
“朝廷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给济王上尊号,然后以其长子周宇承济王之位,以华夏军各部军帅为列候,令岳飞回军,讨伐宋行风。”赵构心念电转:“另外,令各地新军都向京城集结,以备急需!”
“官家那里?”李邦彦目光一闪,又问道。
“皇兄身体不适,外头的这些事情,暂时不惊动他嗯,为了防备有人浑水摸鱼,还是加派守卫,护卫皇兄安全!”赵构说道。
紧接着,他滔滔不绝开始发号施令,又封官许愿,又是恩威并施,其核心就是一句话,要接收周铨的“遗产”,把华夏军各级将官笼络在自己的手下。为此,他决意提拔一批人,象大贤杨时、忠臣李纲、陈朝老和陈东,等等诸多人物,他都要召入宫中。
听他说了足足有一刻钟,李邦彦再无半点怀疑,长叹了一声:“殿下……宋行风之事,看来果真与殿下有关?”
赵构本来一头热情的,听得这句话,象是凉水冲头,整个人激灵了一下,热情也冷了下来。